所以他犹豫了。
菀菀也不催促他,只让他慢慢考虑,顺便送弘时回雍亲王府。
直到第二天,菀菀才收到消息。
知道五福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天还没亮,他就从槐序那里拿走了配方,还让府里的家丁扛着多余的材料及那个已经完全凝固的石墩子,去了宫里。
他让槐序转告菀菀,说:“即便隋炀帝洗不清骂名,但谁也不能否认大运河利在千秋。”
而五福看着水泥配方上的石灰石,便瞬间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说此物利国利民却也劳民伤财。
五福进宫后没多久,槐序便来叫醒了菀菀。
菀菀起来后,用了些饽饽,便让白藏去取了自己的朝服,让青阳给她按品大妆。
菀菀闭目养神,由着青阳白藏收拾。
青阳一边给她化妆,一边好奇的轻声问白藏:“昨个儿也不曾听闻宫里哪位娘娘召见夫人,怎么夫人今日早早地就起来扮上了?
也不对,夫人往日进宫也不曾这般隆重过。难道是今日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白藏看了眼菀菀,见她不受影响,仍自养神。便一边递簪子,一边白活青阳道:“夫人一向是未雨绸缪、料事于先的,难道跟你一样,事到临头、临时抱佛脚么?”
青阳不服道:“不就一次不小心忘了提早去铺子里取合浦明珠吗,也不用记这么久吧,又没耽误事儿。”
白藏道:“年节走礼,难道要到了正日子才把礼送去么?”
青阳轻哼一声,道:“一定是你也不知道,所以才故意岔开话题。我不与你计较。”
白藏眼睛一瞥,默然不语,只冲着外面努了努嘴。
青阳便懂了。
果然,下一瞬,槐序便推门进来,走到菀菀身边给她腰间系上一个如意纹荷包,道。
“夫人,宫里来人了。是陈公公。皇上召夫人到乾清宫朝见。我和陈公公说了,夫人正在梳洗,公公说让夫人不用特意出去接旨。梳洗妥当了随他一同进宫便是。
宫里备的车架已经在府外等候了。”
菀菀轻嗯了一声。
白藏和青阳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手指一挑一抹便将散落得头发编成细细得辫子,绾成发髻,戴上外命妇的翟冠。
菀菀觉得脑袋沉了许多。
这些年在外面都梳汉人日常发髻,连旗头都很少戴,这猛地一下,倒是有些不习惯。
睁开眼看着镜子中的人,若不是命妇卜服颜色暗沉,压了冠子的华丽,再盖块红布都能拉去拜堂了。
菀菀觉得青阳给她化的这妆着实娇嫩了些。便动手给自己脸上又扑了层粉,擦掉了大红的口脂,图上很少会用豆沙色。整个人看起来顿时病弱了许多,竟有些弱不胜衣的样子。
她满意的起身,换上花盆底,扶着槐序出门。
陈公公正在外院门厅等候,一见菀菀便请了安。
大概是见菀菀气色不好,略带忧色,借着扶她上车的功夫,口中轻道:“主子放宽心,是小公子献方有功。皇上准备重赏,要晋大人为伯爵,令小公子袭子爵。这次让夫人进宫就是想问问这方子的来历。”
陈公公就是当年菀菀送进宫的陈朋。
多年在宫中摸爬滚打,混到了乾清宫,还成了李德全的徒弟,在宫里的地位不低。
倒是还记得旧主,恭敬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