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余笙所料，地牢里的温度更低，就像开了十六度的空调似的，行走在里面都忍不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地牢并不大，但该有的都有，什么审讯室、刑罚室之类的一应俱全。牢房一共十间，其中有七间空着。

由于牢里光线太暗，余笙看不清里面都关了些什么人，但守卫一点儿都不见松懈，想来关的都是些重要的犯人。

随安带着她去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牢房顶上开了两个巴掌大的天窗，正午的阳光透过天窗形成光束，可以看见有许多的尘埃在光束里飞舞。

借着光亮，可以瞧见乔西就随意的靠坐在墙边，一腿伸直一腿屈曲，头向后仰靠着，闭着眼似乎在睡觉。

“去吧。”随安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我去了说什么呀？”余笙低声问。

“随便你，反正一炷香的时间又不长，我在外面等你。”说完，随安果真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余笙认命的朝里走近几步，有些不好意思道：“乔，乔西，你，还好吗？”

这话明显是句废话，都被关牢里这么多天了，一只眼睛上蒙着纱布，上面隐隐还有血迹，身上其他地方看着也不像没事儿的样子，怎么可能好呢。

余笙这头心情忐忑，谁知对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又叫了两声，还是没动静。恰好门口有两只碗，一只里装了水，一只里装了馒头。

她拿起馒头，撕下一块朝乔西扔过去，扔到身上的他都没感觉到，直到有一块扔到了他脸上，他才悠悠转醒。

“阿容？”乔西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睁了好几次才看清外面的人是谁。

余笙干笑两声，没有否认，“你怎么了？他们对你用刑了？”

乔西摇头表示没有。除了那晚平王毁了他一只左眼，他再没受过刑，也没人再来搭理他。

“那你是生病了？”余笙又问。

乔西再次摇头。

恰好这时有个侍卫提了饭盒来，听见她的问话，接话道：“嗨，有殿下的吩咐在前头，谁敢对他动用私刑，他那是自己不吃东西饿的。”

余笙见侍卫把冷馒头收走，又重新放了一碗饭在牢门前。

“那就是你在里面下毒了？”余笙又问。不然人都饿成这样了，这伙食虽比不上外头，但里面有肉有菜的，也不至于咽不下去啊。

“你怎么说话呢？！”侍卫不高兴了，“这可是殿下亲自提审关押的重犯，谁敢给他下毒，嫌命太长了吧。”

余笙没接话，等这侍卫走了，她才对乔西道：“人是铁饭是钢，你别跟他斗气，好歹吃点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出去不是吗？”

乔西再次摇头，“他们给我的食物虽然没毒，但里面有化功散，吃了会化掉我的内力，最后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其实一开始他也没发现，吃了几顿后才察觉到不对劲，好在每一顿所含的化功散量很少，发现时本来就被封住的内力已被化掉了两成。不过为了续命，他也会在饿极的时候吃上几口，到如今勉强还能保住五成。

余笙蓦地瞪大眼，这么狠？！

“平王不是什么好人，趁他还没对你下手，找个机会赶快离开吧，不用顾忌我。”乔西看着余笙道。

看着他眼里闪现出的热切的光芒，余笙有些心虚的移开眼，随即想到自己身上还有几块小酥饼，连忙拿出来递进去道：“我身上有些吃的，虽然不多，总比饿死强吧。”

然而乔西并没有伸手接。

“你放心，这没有毒的，不信的话我吃给你看。”说着，余笙随便拿了一块儿掰下一角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道：“看吧，没有毒。这是我在外面街市上买的，不是王府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