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闷响,疯子人格却是暗暗撇嘴,不爽此方世界的科技进步太慢。
虽然有了电影,却还没有小巧便携易藏的摄像头,没办法实时观看父子相争的场面,也便没办法抓住恰当时机进行干涉。毕竟只有声音的状况下,即使计划预案再周密,也很可能出现一些幺蛾子。
不过紧接着,疯子人格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存粹的土系魔法师是怎样打架的。在过往的接触中,他们总是躲在凝构物壁障之内,缩头乌龟一样给队友提供战斗支援,之外就是将自己‘搓’成一个球,硬抗攻击等待援兵。
如此推断,两个土系魔法师之间的战斗,难道是两个球的对撞,或者更进一步,是两只茧蛹子互甩?
疯子人格毫无顾忌的将心中想法喃喃自语出来,在场众人各自忙碌并不回答,焦明却是闲得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插言几句。
而房间中的父子,也终于分出胜负。并不意外的,七环的儿子战胜了六环的老子。但相较于其他三系,比如水系魔法战士的肉搏,气系的空间裂缝攻防,还有或许的火球互射,土系显然温吞水了一些。虽然分出胜负,却并未见生死,监听装置中,只有两个气喘吁吁的呼吸声音。
“大人,放迷幻气体吗?或者是昏迷性气体?”
“再等等。”疯子人格难得的积极思考起来,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TMD真是急人。赶紧继续打啊,在这里喘气不停算怎么回事。话说我们低价兜售了那么多枪支弹药,这一家老小的,就没人收藏一些防身?”
“这一家族确实购买过,但目标是否随身携带,我们就不知道了。”
“真TM的磨叽。”疯子人格烦躁的在狭小空间内来回踱步。其余几人尽力避让,以免引来怒火。
“大人,他们父子二人又开始说话了。”
“讲!还用我提醒吗?”
监听人员立刻回答:“是在叙旧,似乎是目标二对于母亲的死很在意,询问父亲有没有做手脚。”
“嘿,都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那老色鬼这么回答?”疯子人格来了点兴趣。
“老子爵极力否认。但目标二似乎暗中做过调查,列举几处疑点,直接揭穿了。”
“似乎还有戏。保持易怒气体的剂量!”
监听人员则是将耳机更贴近一些,微微皱眉仔细辨认声音,继续道:“老子爵承认了。但也给出了理由。这一场婚姻根本就是政治联姻而已,且子爵夫人当年还和人私通并策划私奔。若非及时将那对儿狗男女擒获毒杀,怕是家族的脸面都要丢尽。哦,目标二的呼吸变得急促,应该是很愤怒!”
一声众人都听到的闷响从耳机中传出,监听人员则继续道:“老子爵受伤了,声音低沉,喊着一些‘你敢伤我’之类的废话。”
“嘿嘿,老傻哔一个。加些致幻气体。让他们更嗨点儿。”疯子人格摆摆手。另一个气瓶被人搬了过来,软管接入分叉阀门,混合后通过微型空间传送法阵送进房间。
“老子爵开始痛斥目标二,诅咒他也是一样,正妻老婆迟早会背叛他,让他颜面扫地。还大骂他和他母亲一样,都是不忠诚的,劣等的。至少在婚姻期间,老子爵标榜自己从未和别的女人乱搞过。”
“目标二难道没搭腔?”疯子人格好奇的问。
“还是在喘气,应该是心灵上受到了打击。”监听人员回答。
某些固有观念就仿佛是一道坚固的屏障,让人无法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直到突然心生感悟或是被人揭破。
目标二亦难逃这一点。在过往的人生中,他一直从‘身为人子’的角度去还念着母亲对自己的关爱照顾。在母亲突然莫名其妙死掉后,虽然意识到有问题,但只是试探提起便被父亲愠怒瞪视,其他家族长辈则讳莫如深。
如此,渐渐将对父亲的不满越发深埋心底,却从未考虑过母亲是否是个合格的妻子。即使娶了老婆,成为一名丈夫,也从未以‘一个丈夫’的角度去揣测当年之事。
直到此时此刻。与父亲魔法相拼,占据绝对上风这才摆脱了积年的敬畏心理,将旧事重提。而心灵激荡之下,被父亲一番诅咒喝骂,终于以另一个角度思考起来。
若是自己厌恶的那位正配老婆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自己能接受吗?即使过了自己这一关,还有更大的难处。
大小贵族被婚内出轨这种事在魔法学院求学期间在金都城亦多有耳闻,同学间私下讨论时那种鄙夷嘲笑的目光自己并不陌生,因为自己就是其中一个。那么换位自己,能忍受整个家族上上下下的怪异目光和背后的议论吗?
如果不能,自己又会怎么做?将狗男女杀掉似乎是唯一选择,甚至于对子嗣也会迁怒。这样的行径根本和父亲一模一样,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和去指责甚至‘批判’他。
客观来说,此方世界的娱乐手段和文艺作品还是稀缺了一些。某些震撼心灵的小说戏剧或电影,本可以起到‘扭转视角’的作用,进而达成心灵上的和解。
就比如目标二。如果看过几个相关电影,有关于‘父亲杀死母亲’的心结虽然不会彻底开解,也不会以如此猛烈的方式爆发开来。
另外顺便一提。在所有社会环境下,婚内偷情都不可能获得广泛的舆论支持。而在奴隶与封建混合的此方世界,直接杀了也不会有什么法律上的后果,大抵和钟国古代浸猪笼溺死一样。
思路被一阵脑内刺痛打断:是魔法反制。
顶在一起的凝构物壁障消散,目标二暗道不好,便看到房间另一端捂住大腿的父亲抬起手臂,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深渊之眼。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