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恐怕不是你能拒绝的。如果正如你之前所言,不想你的妻子去外面伤人伤己,我们也一样。但你这种拘束行为,却是非法的。在法理上,鳄鱼领内只有负责所有民众安全的我们可以在民众的监督下这样做。
其中道理你应该明白,如果个人因为实力强大,就可以随便拘束他人,对社会整体来说是很糟糕的情境。至于治疗手段,则分为保守和积极。前者大抵就是你所谓的安眠药,后者则是新药剂。而在这一选择上,完全由你决定。且药剂样本你可以亲自或委托他人检验确认安全性。
这小半年的拘束行为,念在你是初犯,且出于好意的份儿上。我会替你在法庭上求情,一点点象征性的罚款就可以了。”
努力思考的格兰杰牙关紧咬,连带腮帮子也微微颤抖,可最终只吐出简单一句话:“您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法庭上的事儿,先谢谢了。”
听到这种回答,焦明暗暗咂舌。决定更进一步。“另外还有个消息。我们打算在鳄鱼领内试行一套婚姻法,大概便是感情不和的双方可以协议解除婚姻关系。你觉得如何?”
“我应该用不到这一条。”格兰杰淡然回答。
“好吧,没什么事儿了。这次问询到此结束,谢谢您的配合。请确认笔录没有错漏之后签字画押。”
格兰杰点点头,依言而行。焦明直接传送去隔壁,通过暗道,萝花收拾笔录的声音和格兰杰的脚步声清晰传来。而角落处,格兰杰夫人躺在担架上,仍旧一动不动。
“一直没反应?”焦明问。
冰莲撇撇嘴,悄声说道:“没有。够能装的。”
“你对格兰杰怎么看?”
“一位意志坚定的魔法师。当年如果不是施法过度灵魂受损,现在也该是高环了吧。”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焦明没好气道。“而且这份坚毅或许正是辍学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打击造就。没那档子事儿,沉沦于金都城的纸醉金迷也不一定。”
“见不得我夸奖别的男人优点?吃醋了?”
焦明一窒,先是瞪了冰莲一眼,然后抱住爱人脑袋额头一吻。呵斥道:“谈正事!别瞎扯。”
冰莲明媚微笑,拉着焦明坐下,自己则缩进其怀中,扭扭身子调整好位置,这才开口道:“听声音判断,格兰杰在整个问讯过程都很冷静,戒备满满。只在你提及强制治疗的时候,稍稍有些失去方寸,但很快稳住阵脚。由此判断,恐怕他对于问讯内容早有预计,并打好腹稿。”
“我也正是这种感觉!”焦明附和道,心中突然顺畅,有种窗户纸被捅破的感觉。
“所以那些话可信度有限。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两点。首先如此抵抗调查,必然有问题,只是未必和此事有关联。”
“间谍!?”
“可能性很低,但也无法排除。”冰莲点点头,继续道:“其次是不想格兰杰夫人脱离掌控,但也识时务的不做无用抵抗。或许是大男子主义,亦或许是格兰杰夫人知道些什么。间歇发疯或是装疯,都有可能泄露。”
“分析的靠谱,你这简直就是女侦探了。后面的对策也该有了吧?”
“都是瞎猜而已,做不得准。至于对策,暂且逆着嫌疑人的想法来,将格兰杰夫人收进医院,或许能从几次探视过程中有所发现。”顿了顿,冰莲苦笑继续道:“讲道理的时候,我也觉得滥用刑讯很糟糕。但遇到实际问题,又恨不得打死这些顽抗分子才好。”
焦明赶紧劝慰:“别生气,别生气。不产奶就糟糕了。”
跑题到母亲的方面,冰莲果然立刻调整情绪,同时羞怒的对爱人粉拳锤胸。
夫妻二人腻歪一阵,然后讨论将事情定下。正好萝花敲门进来,动笔将方案落于纸面。
既然不能用暴力手段,对付这种心志坚毅的嫌疑人和装疯卖傻的知情人,也只能慢慢耗下去,等待破绽。当然也有些隐暗的想法,毕竟死者是个混混而已,无亲无故没有苦主催迫,舆论方面亦不会瞎搅合。
拖下去唯一的压力就是推行治安属新条例的时间表,不过正好趁此机会将诸多实际办案才想起来的新部分补充进去。
待备忘写完整,夫妻二人默契的看了眼角落里的格兰杰夫人,心中完全确定这货在装疯卖傻。必然有猫腻。间歇性发病的状况,没可能装死两三个小时。
最后是死因,虽然脸部外伤明显,老头子却未直接断言。揪起尸体大概是胃部的一点烂肉冲洗后尝了尝,由此否定毒杀的可能。又仔细观察一偏全身要害,摇头无奈表示无法确定真正的死因。毕竟头部很可能是刻意毁尸。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面对这样一具尸体,香儿亦是毫不畏怯,神情专注的盯着老头子一举一动,模仿这按动揉捏,显然是抓住难得的学习机会。至于品尝就免了,毕竟没有火系魔法能力,没有意义。
这种专注的状态,任何人都会肃然起敬,包括进入护食状态的萝花。
焦明心中亦生出好奇,询问疯子人格无果,便询问抽空休息的老头子。
老头子自然有问必答,而因由也并不复杂。这位名叫香儿的女子本就是秃鹫组织从娱乐场所‘解放’出来的女技师。这大概是老爷子模仿疯子人格自我标榜的说法,本质上,也就是将那个娱乐场所强占为组织据点,生意方面则一切照旧。
当然还是有一定进步的。不仅减少了对技师们的抽成,还提供一定的医疗服务,甚至还引入了‘自愿’原则,给不愿意继续从事皮肉生意的技师们提供其他生路。比如诸多秃鹫组织成员的专属‘女伴儿’,或者是秃鹫组织中端茶倒水或煮饭洗衣的仆从,离开自谋生路者也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