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什么药。小师兄,我可听药房的人来告你的状了,说你浪费了不少名贵药材。
他低头在小布包里翻找着,最后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往桌子上一放,得意道,师妹,上次你中箭。疼得死去活来。愣是将皇上的手腕咬出一个血印子来。我就琢磨着做一种药,能让人受伤时不那么疼。喏,辛苦几日终于做出来了,就是这个。
我伸手去够那个小瓶子,却被他那小胖手抢先一步。
他将那个瓶子塞回包里,这药珍贵,我做得也辛苦。还是等下次你需要在给你吧。
我想起来有什么不太对劲,问他,额,小师兄,你是说,上次白太医给我拔箭的时候,我咬慕渊了?
他睁着一双大眼睛,道,可不嘛,除了师妹你
。谁还能将皇上咬得血肉模糊?
眼前浮现那晚慕渊手腕上的齿痕。我当时以为咬他的是那个舞姬秋芜,还冷嘲热讽了他一番,好像说了要他保重身体之类。
原来,咬他的竟是我。
圆圆摇摇头道,可怜的皇上,任你咬着右手,左手还得给你擦快要流进眼睛里的汗。他嘱咐白太医轻一点,都没让你下嘴轻点。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仍是嘴硬道,他为什么不找个木棍布巾什么的-----
师妹,想你也是疼极了。不然,谁也想不到你居然张嘴就咬-----
我心中愈加烦躁,甩下圆圆想出去走走。
圆圆在我身后喊,师妹,你去哪?
我想静静,别跟着我。
圆圆难得的听话没有跟来。
宫中废弃的青云池已经结了冰。青云池旁,一棵老树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庞大的枝干在空中盘节交错着。我抬头看着这棵树,想着若它披了春风,蓊郁起来,那感觉倒似曾相识。
积雪还未化干净,我拍了拍雪,坐在那棵树的树根处,手里不合时宜地拿着一个破风筝。
这个风筝是我在慕渊书房里一个小箱子里找到的。
风筝是一只彩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华华丽丽的颜色已经斑驳得有些旧。翅骨处明显看出来是折过,只不过又被人小心接好了。
这只彩鸢,不是一般的眼熟。因为这只风筝。是被我抢来的。
彼时年少,顽劣贪玩,趁春风正好逃了先生的课,一个人偷偷跑到这废弃的园子里来。
路遇宫中不知哪家小姐或者公主手里拿了一只斑斓彩鸢。我一时兴起,劈手便抢了过来。仗着爹爹的势头和与慕清的关系,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扬言便要借来玩上半日。
那小女孩儿许不是公主吧,被我欺负。连哭都不敢,只委屈地站在远处。
时有一少年,看不过去,拉了她便要找我讨公道,你是谁?抢人家的东西,还讲不讲理了?
我拿了那只彩鸢,反问道,你又是谁?
那少年看样子是要给那小女孩儿出头,一抱拳,正色道,家父乃朝中兵部尚书张永,官拜正三品。此番进宫,正得圣上亲自召见。他又一指我,你如此没有家教,敢问是哪家跋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