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白陪着平威后连看了两场灯影戏,平威后这一晚兴致特别高,竟又选了一出戏让下面的人接着演。
宁昭被教训过的龙臀发疼,左边挪挪右边挪挪,显得焦躁不安,引来平威后满是厉色的目光。宁昭平时在莫初白或是苏静璃面前还会露出些少年的稚嫩和顽皮来,平威后棒棍之下,宁昭从来没想过身为儿子也是可以向母亲撒娇服软的。他被平威后那冷淡却威严的目光给震慑住,瞬时端坐如山,再不敢毛躁地损了一国之君的形象,两眼平视着前方,像在看戏,又像在放空自我。
平威后就喜欢宁昭这样少年老成的模样,作为皇帝,哪能什么都写在脸上,让下面的人窥得心思。她收回目光,眼底的愉悦一闪而过。
白牙早就坐不住了,他是客人,向太后告罪后就能随意地四处走走。别看太后这小花园比不得御花园占地光格局大,却是精妙绝伦,种了不少奇花异草。这些花花草草在不懂的人眼里也就是看看闻闻,到了白牙眼中,就变成了这个可以治咳嗽,那个治头疼……到底是太后的园子,花匠们虽说不看药效,却是什么珍奇种什么,倒让白牙发现好几味难得的药材。
宁昭坐得像一尊完美的雕像,手却不动声色地放在身旁的椅子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莫初白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个习惯,好奇地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玄机来,就收回目光,认真地品茶。太后私藏的好茶喝着口有回甘,带着丝丝的异香,划过喉咙时温热的茶水却留下微微的冰凉感,喝下去后神清气爽,就像是得了天上王母的金汤圣水。
宁昭还在继续敲击着把手,莫初白无动于衷,苏静璃却变了脸色。她就坐在莫初白旁边,将身体靠向莫初白,急切地说,“姐姐,陛下有事。”
“妹妹也喜欢这出戏啊?”莫初白嘴上说笑着,瞥了眼宁昭停下来不动的手,然后转过头和苏静璃靠在一处,瞧着就像是姐妹俩在亲亲热热地讨论正在演着的灯影戏,“你懂他的暗示?”
“他教过我。”苏静璃再天真无邪到底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并非完全不通世事,镇定地看着戏台上,压低声音说,“姐姐,他是在提醒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娘娘,请容我们姐妹离开一会。”莫初白扯扯苏静璃的胳膊,苏静璃立即做出一副羞窘的模样来,将脸快埋到胸口,手无措地抓着衣摆。
“去吧。”平威后正沉浸在戏曲中,闻言头也不转地说。
莫初白和苏静璃便手挽着手离开了园子,为了不露马脚,让宫女带着去净室更衣。
“姐姐,我怕是贪吃吃坏了肚子。”没多大会,被留在外面的宫女便听到里头的苏静璃娇娇地说。
“你这丫头,真是个小贪吃鬼。”莫初白闻言一笑,似是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了,“我总是要等着你的。”
“姐姐你真好。”屋内随后便没了动静,宫女们却不敢懈怠,一位是陛下看重的人,一位是陛下和太后都看重的人,哪个有了闪失她们都担待不起。
宽敞干净明亮的净室内,一个巨大的屏风将屋子隔成两半,最里侧熏着香干净的一尘不染比民间普通人家的正房还干净。此时屋内除了莫初白苏静璃还有三笠和奇三,奇三打扮成小宫侍,是从房顶进来的,三笠则坐在屏风外的椅子上,时不时用莫初白的声音和苏静璃说些吃吃喝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