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莫初白接话道。

她想起了初入地宫时验证血脉的黑衣老女人，莫非，她便是如今地宫的守墓人。那人能去到第一层的门口，说明这地宫处处连通，并非将人拘于一室。既然可以自由行走，那，她可以先虚与委蛇答应做这守墓人，等到了第一层，见到洛蔓蔓，再让他想办法帮自己摆脱守墓人的身份。

莫初白像是跋涉的旅人终于看见绿洲，心中颇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整个人越发淡然了。

她想的很美好，可打击偏偏来的那么快。

晚枝的话还没说完呢，只听她哆嗦着继续说道，“主人，守墓人已不算阳世之人，永远都无法离开地宫……据说，据说她们不食不喝，根本就是活死人。”她压低声音，靠在莫初白的耳边说，“守墓人是被先祖诅咒过的人，一旦成为守墓人，就再……再和凡世没有关系了。”

莫初白白高兴一场，只得否定先前的想法。想想也是，没有活人会愿意永远生活在地宫里，陪伴着一群死人。但凡有丁点可能，都想要离开地宫。既然离不开，那必是地宫里有什么控制着他们。

“照你这么说，守墓人也挺可怜的。”

“哼……”那人又是一声冷喝，显然还在关注着她们。

“你还在啊？”莫初白亲昵地和那人打招呼，“我猜，我们在第一层见过了，当时未知你老身份，有所怠慢，请受我一礼。”说着就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行了后辈之礼，又道，“此处幽静，远离尘世，若我没有未了的心愿，我很乐意留下来陪伴你老人家，只是……父母血仇不共戴天，身为子女如何能在这里苟且偷生。还请老人家宽恕我，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出去的。”

“心愿？”那人迷惘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电光火石之间，莫初白突然记起了在门口验血时，老人一直看着大缸，像在找寻什么。

“老人家可还有什么心愿，力所能及，绝不推辞。”莫初白已经意识到可能成为守墓人之后再难摆脱这个身份，因此很小心地想要讨好老人，来换取更多的信息。

“心愿？”那人却迷惘地又一次重复这两个字。

莫初白觉得有些不妙，然后就听那人又道，“守墓人的心愿，就是赶快物色好更多的下任守墓人。如此，就能长眠，不用辛苦。”

“惟愿长眠，惟愿长眠呐。”老人癫狂地大声喊道。

“老人家，你别激动啊。”莫初白听着声音像是老人在疯狂地用身体撞击桌椅石墙，那声音砰砰砰地响在心头，饶是和老人素不相识，莫初白也不免担心老人将自个儿给撞没了，劝道，“我们被困在这里，若是真出不去，以后和你老人家相处的时候还长呢，我们一定好好孝顺你。你先安静下来好不好？”

“哼……”回答莫初白的，依然是一声冷喝，好歹是没继续撞东西了。

莫初白也不再说话，生怕刺激到守墓人。

奇三偷偷拉了拉莫初白的袖子，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问，“主人，接下来怎么办？”

“你听出声音的方位了吗？”

“来自四面八方。”奇三羞愧地说。

“上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