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佑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自己也显得极不好意思，他一直都特别能隐忍，很少像这样失控。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动不动就容易想到那些痛苦的日子，一发不可收拾的悲伤就越来越浓烈，如同是积压了许久的火山，只等岩浆冲破地表的那一天。

重新去卫生间洗了脸，文佑出来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仿佛刚才的脆弱少年并不是他。

“抱歉小姐，让你特意来一趟，我很抱歉，耽搁了你的时间。”

少年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水平线一样，一路平整没有起伏。

“我一直在等你主动找我。”锦禾兮说，“一个人的承受能力终究有限，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无坚不摧，你只是一个少年人，你若是还要这样封闭自己，总有一天，你会走进你自己垒砌的死胡同里，没有出路，你会死在那里。”

“文佑，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有家庭，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姐姐，老顾就是你的哥哥，前提是，你要愿意，你愿意做一个平凡的人，过平凡的生活，让悲伤过去，让未来到来。”

文佑摇头，很是抗拒，可是眼中却是近乎于死灰的绝望和漠然：“可是小姐，我忘不掉哥哥和姐姐……我……我一想到他们……他们被欺凌致死的模样，我不甘心……”

哀默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你有什么不甘心，你已经杀了死了那个人，你现在也变得强大无匹，没有人能再欺负你，你还有是什么不甘心的？”

“文佑，没有人想折磨你，是你自己不愿意放过你自己，难道你现在这样就是你哥哥和你姐姐想见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