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院一时之间,叫骂声不绝于耳,惊了树上的鸟儿,鸟儿扑棱着翅膀远去了。
远处的天,湛蓝剔透,似是上好的美玉一般。
宋如是手捧云顶茶,瞧着那凉亭角上垂着的琉璃坠子,口中满意道:“长姐这院落布置的真是大气富贵,就似那牡丹花一般。”
妇人垂眸看着那一片胭脂色的牡丹花,面露谦虚之色,“此番来的仓促,这院子不过是随意布置了一番。此番阿如身子不便,不然奴家带你回家瞧瞧去,那家里头才算宽敞呢。”
“奴家喜欢牡丹,家中后院便全是牡丹,有魏紫,有清香白,首案红,还有银粉金陵,紫重楼。”妇人说到最后不由面露惋惜之色。
“奴家虽说现在身子不便,待明年倒是未来可期。”宋如是笑道。
“未来可期……”妇人口中重复着宋如是的话,之后便拊掌笑道:“阿如说的有理,待明年咱们便带着小海棠,一同回家瞧瞧去。”
宋如是笑着点了点头,方才看向李诃。李诃手捧茶盏,正慢条斯理的品茶,似是感受到了宋如是的目光,于是抬眸一笑,温柔缱绻。
这厢岁月静好,那厢兴业坊中,石娘与张婆子两人正扭打在一处。石娘稍稍占了上风,一面扯着张婆子的胳膊,一面鄙夷道:“若非为了娘子,奴婢们怎会这般敬着你,谁知你竟是个不知好歹的,没地里嫌东嫌西的,实在是招人烦!”
张婆子虽说是落了下风,但也紧着石娘的肩膀锤了几下子,口中也不甘示弱道:“你这不知人事的东西,你才是那烂肚子蛤蟆上的吃屎蟑螂,镇日里吃屎推粪,给你个白面馒头,你不吃,偏偏要去吃屎喝尿去!”
“你这泼妇再说一句,奴婢就撕烂你的嘴!”石娘伸手去掴张婆子的耳光。
张婆子瘦弱,身子一缩,又趁机在石娘肩膀锤了两锤,“你怕奴婢说你是烂肚子蛤蟆上的吃屎蟑螂,镇日里吃屎推粪。那奴家就说你是烂肚子蛤蟆上的吃屎蟑螂,还是那镇日里吃屎推粪的蠢货!”
石娘听着这话,哪能不恼,她用尽全力抡起了胳膊没头没脑的打了过去。正午的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兴业坊也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偶尔有鸡鸣之声,很快就又安静了下来。
日暮西垂,宋如是一觉醒来,隐约听到外间有人说话。
“往事已了……这些年……你也不回去瞧瞧……你即便不为……也该为你母亲……”似是那妇人的声音。
“长姐……”李诃的声音隐约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