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所不知……”春花犹豫道:“这欢儿姑娘最近也不知怎么一回事,每日里都要吃上三五顿饭,有时候一个时辰就要吃上两顿。”
“前几日家里的米缸还冒着尖儿,这才几日的功夫,都快要见底儿了。”春花说道。
宋如是来了精神,于是猜测道:“这欢儿姑娘的饭量这般大,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
“奴家瞧着倒像是有孕在身!”张婆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主仆二人,定睛一瞧,只见着张婆子梗着脖子立在门口,她手扶门框,一脚跨过门槛,目光犀利。
春花听到这话,登时面如土色,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奴婢先前怎么没有想到,这欢儿姑娘也就是最近饭量才变得大了,之前倒是与常人无异。”
宋如是正回想着那一日,一瞬间被张婆子打乱了思路,于是口中不由思忖道:“穿云呢?”
“奴家明白了。”张婆子一拍大腿,大喝一声,在宋如是茫然的眼神当中,口中笃定道:“怪不得穿云昨夜如此兴奋,原来竟是因为这桩事情。”
张婆子心中有了定论,于是搓了双手,激动得说道:“昨夜穿云在屋顶上嚎了半宿,若非半夜下了雨,只怕他还要嚎个不停。”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张婆子口中兴奋道,又给宋如是出主意道:“娘子,按说这欢儿姑娘怀孕之事,本是穿云的事情,但瞧着他也是没有经过事的,所以此事还得娘子出面才是。”
“这有了身孕,肚子自是一天比一天大了,再说提亲,过礼,求亲,过门,这哪一样都少不了。咱们若是不赶紧操办起来,只怕欢儿姑娘的肚子里头藏不住了。”张婆子一番打算之后,竟是恨不能让两人马上入了洞房。
“此事只怕还在问清楚才是。”宋如是沉吟道。
“这有何难,奴家这就问穿云去!”张婆子火烧火燎的找穿云去了。张婆子靛青色的背影消失在正房门外,雨滴落地的声音方才重新响起。
“竟是这么快?”宋如是一语双关道。
春花低着头,只揉搓着指缝,她等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火上还蒸着豌豆呢,奴家这就瞧瞧去,不然仔细干了锅。”
都说喧闹过后,最是落寞,于是宋如是复又落寞起来。她自有她的落寞,张婆子却有张婆子的欢喜。
且说张婆子急吼吼的上了游廊,待出了游廊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油纸伞还搁在廊下。
她看了看漫天的细雨,管不了那么许多,只穿过月亮门冲进了后院。
“穿云……穿云……”张婆子唤了两声,人已到了穿云屋檐底下。
“穿云……穿云……”张婆子使劲拍打着房门,待听到穿云懒洋洋的声音之后,于是越发高声起来。
且说穿云昨天晚上笑到半夜,今早醒来,嗓子干疼,他素有起床气,只开了门,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婆子,哑着嗓子,问道:“一大清早的,张婆子你这是做什么?”
“奴家是来报喜的!”张婆子面露喜色,掷地有声道。
“你又不是喜鹊,莫要来消遣。”穿云说话间就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