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身边可有什么贴身伺候的丫头婆子?”石娘忍不住问道。
“噗嗤”春花忍不住笑道:“石娘,你这模样倒是像管家的婆娘。”
“那你且说说,他究竟有没有贴身伺候的丫头?”石娘追问道。
“这个奴婢哪里知道?”春花抿嘴一笑,露出脸颊上圆圆的酒窝,“不过奴婢曾听二郎提起过,他家里头的琐事全都是个婆子打理的。那婆子本是他母亲的陪嫁丫头,最是信得过的。”
“他当真这般说的?”石娘的眉头在灯影下,瞧起来像是一团乱麻。
“二郎从来不说假话。”春花眉目温柔,“他原是个稳妥之人,平素说话间极为笃定,从来不打诳语。”
“你又如何知晓他说的是真话假话?”石娘忍着火气,问道。
“二郎绝不会欺骗奴婢。”春花垂着眉眼,面上柔情似水。
“那二郎即便是一坨狗屎,你只怕也觉得那狗屎喷香扑鼻。”石娘又恼了起来,她甩开春花的手,口中冷声说道:“你瞧着那二郎顺眼,奴婢却觉得那二郎浑身上下都是毛病。”
春花脾性虽好,奈何石娘说话这般难听,她便有些恼了,只接口说道:“石娘你为何这般诋毁二郎?”
“奴婢懒得同你说!”石娘跺了跺脚,提着灯笼进屋去了。
这院中的唯一一处光亮就随着石娘进了屋,这院中于是又黑了下来,春花看着窗棂上石娘的影子,叹了一口气。
天上不知何时亮起了星,又有圆了大半的满月重新照亮了院落,春花抬头看了两眼,又叹了口气,伸手紧了紧衣襟,便也回了厢房。
白日里热烘烘的,到了夜里头倒又凉快了起来,若是站在那风口处,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凉意。
穿云坐在屋檐上,俯视着院中的一男一女,这二人女子趴在男人的怀里头,正低声说着话。
这丫鬟身穿黄衫,正是白日里见过的黄丫头,那男人自然就是二郎,两人紧紧依偎在一处,可谓是情真意切难舍难分,黄丫头偶尔有几句话飘了上来,却是软绵绵的,“二郎……奴婢今日里眼皮子直跳……心口发酸……奴婢害怕再也瞧不见二郎……奴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二郎的声音始终是含糊不清的,即便是打起了全副的精神,也听不清楚他究竟说的什么,不过是低沉的男声夹杂在娇柔的女声之中,由着夜风而起,又由着夜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