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石娘也随着起了身,只口中高声道:“奴家怎么瞧着姑娘急眼了,你家郎君被人看上了,便是你家老夫人也要欢喜几分,偏你这丫头不依不饶的,又是变颜变色的,又是叫骂不休的,便是连奴家也看不下去了,奴家如今就问你一句,你不愿意那门亲事,可是因为你家郎君的缘故?”
“郎君性子稳妥,便是那大户人家的娘子方才能够相配,那姑娘生得妖妖娆娆,说句难听的,就跟那窑里头的窑姐儿……”黄丫头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个嘴巴子。
“你这女子真不是个东西,你家郎君有了心上人,你便在这里拈酸吃醋,又说非得高门大户的小娘子才能与你家郎君相配,那你且瞧瞧你的身份,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石娘高声道:“奴家且告诉你一桩事情,你家郎君你只当是个稳妥的,你尽管去那平康坊打听打听,那里头可是有你家郎君的相好。”
“那胡姬身量高挑,又有七八分颜色,就你这般的模样……嘿嘿……”石娘话说一半,只看着黄丫头的脸色。
太阳初升,照的院子里头亮堂堂的,黄丫头立在树底下,面色铁青,她身上穿着寻常的鹅黄色襦裙,手上捏着的是那烫手的荷包。
反观石娘一身火红,就跟初升的太阳一般,她面色亦是不大好看,两人相对而立,自有一股子剑拔弩张的气氛。
剑拔弩张之处不止这一处,还有一处,便是奔跑的马车之上。车厢里头,张媒婆瞪着小郎君,眼中带着血丝,“小郎君好歹说上一句,绿珠丫头究竟喜欢什么花样?”
小郎君看着张媒婆,突然笑道:“你这婆子忒过多心。”
“小郎君,你尽管给奴家一个准话。”张媒婆的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
小郎君扫了一眼张媒婆身上红彤彤的衣裳,面上笑意不减,“你好歹跟了小爷这么久,实在是不了解小爷。”
张媒婆一心只在自家绿珠身上,只开门见山道:“小郎君莫要同奴家打马虎眼儿,你且说说究竟知不知道绿珠喜欢什么花样?”
小郎君搁下手上的茶盏,马蹄哒哒,樟木案几上的茶盏上画着一丛翠竹,不过寥寥几笔,却有几分春意。
“你这婆子可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小郎君看着茶盏。
张媒婆心里头一惊,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捉奸捉双,捉贼拿赃,”这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