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是那后巷轩院门口也放着口破了的水缸,那缸里头盛着平素无用之物。此番那水缸面儿上搁着个破了的茶盏。
若非茶盏破了,宋如是也不用出门去了,若是不用出门,也不用撞见这一进门就要投井的老人家。
且不说这老人家究竟是谁,他进门先给了宋如是一拐杖,之后一言不合就投了井。
古有女子投井自证清白,也有书生投井为了明志,而现如今这一头扎到井里头的老人家却不知为了何故。
宋如是一通忙活,总算把那老人家卡到了井沿儿上头,如此也算是用了缓冲之势。
那老人家先前中气十足,此番在井中倒吊了一会儿,只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你这女娃子好毒辣的心思……只这般看着小老儿被吊死在此处……”
“老人家有所不知……”宋如是沉吟道:“那丁公凿井的传说原是真的,原来井里头当真能挖出人来。”
那老人家听到这话,登时气的破口大骂,怎奈气势在井中,经过井壁,再传上来的时候,就有些微弱,终究是气势不显。
“娘子,何为丁公凿井?”石娘好奇道。
宋如是扶着那老人家的拐杖,口中不紧不慢的讲了起来,“那丁公凿井原是说有一户人家,乃是姓丁的人家,这家原是没有水井的……”
所谓长话短说,自然也有短话长说这一说,不然那说书的,哪里能把那一本书拆分成无数的下半晌,从短到长,说了起来,便是一生一世。于是这一段儿丁公凿井的故事被宋如是慢悠悠的说给了石娘。
石娘本就爱听话本子,此番听得聚精会神,口中又不停的问这问那,待这主仆二人讲完了这一桩故事,那老人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娘子,那丁公哪里想得到,这话里话外竟然成了这种意思?”石娘感叹道:“果真应了那么一句老话,饭能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的道理。”
“正是这个道理。”宋如是看着那老人家的鞋子,口中亦是感叹道:“先前这丁公凿井之事,奴家只当做故事来听,此番没有想到当真应下了此事。”
“并且咱们这井里头当真有个人……”石娘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