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语气平淡,乌高义却生生从中听出委屈的意味。
他眼神怔了怔,陷入回忆中。
自打他一路高升坐上尚书的位置后,便换了一处更大的住处。
自此,来乌家攀亲戚的人不少,甚至大多都是闻所未闻的乌姓人。
乌高义将他们拒之门外,却也因此遭到弹劾,说他身为高管,却在名利双收时六亲不认,将以往的穷亲戚拒之门外。
无法,他只得接收了所有亲戚,为了管束,便制定了一套严厉的家规。
虽打着乌家名义认亲的还是前仆后继地来,但是比之之前好了许多。
而有了几个杀鸡儆猴的例子后,他们开始对本家产生崇敬。
而他作为本家家主,管理着乌家一大家子的人,更具掌权的优越,也越渐享受这种受人敬仰,被人害怕的心绪。
所以乌家便变成了现在这般样子。
“找谁?”
知晓离开十几年的儿子回来是为寻找他人,乌高义心中难免苦涩。
“你不认识。”
随云对上这位父亲,态度也是沈宜楠从未见过的强硬。
乌远航原本以为这位说一不二的爷爷会生气。可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却是,乌高义只微微蹙眉,并没有对随云的不敬表现生气。
“知道了。”
他声音冷淡,眼神却始终往儿子身上瞥。
少年离家的孩子,现在已经中年,下巴上有短粗的胡渣,人也瘦了不少。
可依旧能和记忆中那个时时同他唱反调的孩子重合。
乌高义鼻子有些酸涩,可看着还有外人在,他立马克制了这份心绪。
“呵,要找人就回来找你爹了,我这儿是什么驿站吗?”
“那我离开。”
随云完全不给面子,转身便欲走,连沈宜楠都愣了一瞬。
“站住!”
乌高义急急叫停他。
乌远航和乌承德夫妇再次为家主的反常惊掉下巴。
心中还怀疑着,爷爷/家主莫不是被掉包了?
乌高义想起以前,儿子也是因为几句争执,离家出走十几年,难道现在还要因为口头上的争论快意,将儿子再度推出去?
乌高义叹出了一口气,对着身旁的管家吩咐道。
“给大少爷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随云立马补充:“还有我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