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伤口都未清洗干净,包扎只会让伤口化脓感染,一命呜呼都是有可能的。”
沈宜楠耸耸肩。
薛江不甚在意,“死了也好,我倒想。”
“那至少也要报了仇再死。”
沈宜楠拿着一瓶冲洗用液体走到薛江身边。
“你就不想查明真相?你难道真的相信是一个丫鬟所为?”
薛江愣了一瞬,提起这件事,他的表情明显冷了下来。
“阿姐还真是什么话都同你说。”
“不只是她说的,这些事早已传到民间,你知道民间都在说什么吗?”
沈宜楠笑着倚靠在床边,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他。
“他们都在说,原来啊,将军府的二少就是个逃不出女人算计的废物,他们将军一世英明,小将军英勇无畏,这二少却是个骑马都会摔倒的废物。”
“薛少爷,你穷极半生追赶比较的人,活在他的阴影下,让你无数次想证明自己的人,竟然是个废物,你相信吗?你真的相信只是迷药所为?”
她的眼神带着洞悉一切的犀利,薛江手中包扎的动作慢了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
假的,是她编的。
可是薛江已经许久没出过门了,他不需要知道是真是假。
“真的假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薛江沉默许久才笑了出来。
“激将法对我没用。”
可是,真的没用吗?
他手中包扎缠绕的动作已经乱了许多。
“即便不想查明此事,难道你就不想向你爹报仇?”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拖着这么一副烂身躯可不好,若你死了,岂不是如了他的愿?”
将近半个时辰,所有伤口都冲洗消毒后上药重新包扎。
好在伤口只集中在上半身。
连沈宜楠这种见多识广的医者都鲜少见到这种血肉模糊的惨状。
就像是要直接用棍子将肉敲打成肉糜一般。
“你胆子很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评价让沈宜楠挑起眉。
“嗯?”
“敢如此说薛贵。”
“哼,”她学他的样子哼笑,“你胆子也不小,直呼你父亲的大名。”
这父子俩的仇不小,她最开始也是猜测,所以才用这个法子来激薛江。
毕竟,寻常的父亲,会因为一个误会,将自己的儿子往死里打吗?
给薛江处理好伤口后,她留下一瓶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