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清怀里的莫谲衷从未有过如此的安静,眉头紧锁着,脸色惨白,汗珠布满了整个额头,呼吸如此微弱,微弱得需要冷冰清低下头,伏在莫谲衷的脸上去辨别是否还活着。
孙仁的那句话犹在耳畔-“不断地和他说话,不断地和他说话……”,冷冰清焦急地想着说什么好,脑海里自然而然回放着从相遇到现今所有的片段,第一次见到这个怪人是邮轮的逃生演习,他对着那些只知道玩手机而不认真参加演习的人狠狠地批了一把,让人下不来台,第二次在晚宴中,把那个令人讨厌贪便宜的杨怀八怼得体无完肤,再后面的一次,偶遇他突然晕倒把他送到医务室,后有宿舍中的那场彻夜畅谈,他为了不让她受到病毒感染的风险,用自己的敏感体质冲入感染区域帮她拍摄视频之后的那一次刻骨铭心的表白,在规划两人的未来时,为了不让她感到孤独,愿意忍着自己的特殊体质,愿意陪她一辈子到陆地上生活。
那一幅幅尽在咫尺的画面,犹如一段电影旁边,让冷冰清自然而然地对着怀中的莫谲衷说道:“Michael,我和你的相遇,算是一个奇迹,说起来,阿佛洛狄忒号是我们的媒人,第一次见你,对你印象其实真不好,你是个冷酷得不留一点情面给人的人,还想着怎么邮轮上有你这号人物,没想到后面我们的接触,如此神奇,原来你的冷酷和你特殊的体质和身世有关,我开始对你产生了兴趣……”
冷冰清一边帮对莫谲衷擦着汗,一边对着他娓娓道来诉说着,而另一头的孙仁,拿着喇叭对着人群喊道:“各位,请大家排成三排,第一排是儿童和女士,第二排是老人,第三排是剩余的男士,请大家听我指挥,快速从码头的阶梯处进入我们的救生筏。”
孙仁指着面前一排排救生筏说道。
“请问,是让我们在海上等待救援吗?”一位老者问道。
“是的,因为邮轮随时会发生爆炸,在码头等待救援已不安全。”孙仁诚恳地回答道。
“可我怕水啊,你们又没给我们穿救生衣!”老者急了。
“对不起,其实每间舱房里都有救生衣的,但因为火灾都来不及拿了,只要听从我们的指挥,直升机马上来了,是不会有危险的。”
“我不去,我害怕。”老人叫了起来。
“各位,非常抱歉,但是码头随时会发生爆炸,到了救生艇上远离邮轮,反而更安全。”
老人被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给一把拉了过去,劝道:“爸,你干啥啊,你看看码头都炸成什么样子了,再待下去命也没了。”
老人顿时不做声了。
孙仁对着对讲机喊道:“请所有的工作人员到我这里来!”
吴菊芳和华一帆往孙仁方向走去,还有2名硕果仅存的邮轮工作人员,一个是Dennis,一个是James,两人向这边干来,而远处的冷冰清还抱着尚未醒过来的莫谲衷,分身乏术,孙仁望着这四个人,这是整个阿佛洛狄忒号仅有的工作人员了。
孙仁抬头郑重地注视着这几位,缓缓地说道:“各位,你们是整个阿佛洛狄忒号最后的战士,现在我们的船长DYLAN已经牺牲,Michael也因身体原因晕倒,所以现在,只有靠你们了,拜托各位。”孙仁说完,对这几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几人都还不曾得知船长DYLAN的死讯,均红了眼眶,吴菊芳抽泣了起来,也深知这个躬鞠得份量,良久,Dennis哑声说道:“Peter,OK,我们都听你的。”
“谢谢,下面我布置下任务,吴阿姨和华一帆负责维持队伍的秩序,Dennis和James负责每个从阶梯上下来的人安全进入救生船。”
“OK.”众人回答道。
孙仁负责把每只救生艇固定在码头上,随即,吴菊芳和华一帆对着人群指挥道:“请大家在我们的后面排三排,儿童和女士先到最前面来,然后第二排是老人,第三排是剩余的男士,请大家迅速排好队!”
此时码头上的这批人群,是遗留在阿佛洛狄忒号最后的一千人左右,照道理他们应该是最急的,但同时他们也是目睹了最多因相互争抢,发生争执而惨死的景象,所以当吴菊芳和华一帆发出了指令之后,年轻的男士们都乖乖地往后退了几步,让老人和孩子,女士上前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