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近来不知为何,吃什么都没有滋味,连阿荷昨日煲的汤都觉得味道寡淡,可阿荷的手艺一向不差。
所以,这不是他们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既然他不愿意让我知道,那我便不知道好了。这不算什么坏事,毕竟以后喝药再也不怕苦了。
又过了几日,宫中上下突然讨论起一件怪事——宜和宫闹鬼了。
据说是一个新来的小宫女夜里不知怎么就迷路跑到了宜和宫,撞见一位白衣红裙的女子。那女子依稀是二十年前妆容,面色苍灰,双目空洞,在院子里来回地打转,口中还念念有词,仔细听了才知是在找自己的孩子。
那小宫女只以为是从前哪个失宠被贬在此处的妃子,找不着孩子犯了疯魔。她倒也是个胆大心善的,竟敢凑上前和那女子搭话。
谁知那女子突然转身,小宫女乍见苍白如纸的脸上流着两行血泪,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又发现那女子穿的根本不是什么红裙子,而是被血染红的白裳。衣裳滴着血,整个院子里都是女子留下的血脚印。小宫女吓得晕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那女子不见了踪影,满地的血也没有一点痕迹。
小宫女回去后和宫里老资历的嬷嬷说着此事,之后此事便私下里悄悄传开。
除此之外,父皇近日头疾也愈发严重,甚至出现幻觉。据勤励殿的人说,父皇总说勤励殿外站着一个女子,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一回头,都能看见那个女子远远地站在那,如影随形。
可勤励殿的宫人,皆没见过那个女子。
阿荷正和我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勤励殿的宫人过来传话,让我去宜和宫一趟,瞧着那宫人讳莫如深的神色,心中几分了然,淡然应下,让阿荷重新为我梳妆。
阿荷为我梳了一个极简的发式,换上几样素净的头饰。我瞧着铜镜里的人,抬手将双颊上的腮红抹掉,薄涂了一层脂粉,想了想,又把唇上的口脂也擦去。阿荷找了件的藕灰色衫子来,我摇摇头,换了件玉绿的。
阿荷看着我这一身,皱眉道:“姑娘这样打扮,未免显得气色太差。”
“可这却是我最平常的打扮。若是妆容太厚,显得我刻意遮掩,若是太过素净,便是矫情,所以和平时一样就好。至于我气色如何?”我笑了笑,“气色好了才让人觉得怪异呢。”
阿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是掩不住担忧:“不知道皇上叫姑娘过去是为了什么。”
我道:“不必担心,这一日,我们等了很久不是吗?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抬眸望着我,突然道:“姑娘好像变了。”
我微微一怔,转眸看向她,问:“哪里变了?”
她道:“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姑娘眼里心里多了许多东西,说话做事也多了许多顾虑,不似从前随心了,甚至有时候阿荷也分不清您笑的时候是开心还是难过,总觉得您说的每一句话都另有深意。阿荷知道,您是不得已才如此,但阿荷还是喜欢从前的那个您,阿荷不希望姑娘变成心思深重的人。”
我拉起她的双手,道:“也许我对别人会假以辞色虚与委蛇,但对你不会。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也知道你是真心待我,所以我不会对你藏任何事。我还是从前的我。”
“阿荷知道了。”
离开前,我道:“阿荷,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