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缓缓收回手来,转身,便见陆夫人与公主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一脸焦急期盼的看着自己。
慕挽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确如许太医所言,陆公子的身体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毒已经入了五脏,只等侵蚀了心脉,人,便真的没救了。”
慕挽歌此言一出,陆夫人身子一个踉跄便跌在了地上,身边丫鬟婆子忙上前搀扶,陆夫人却只是摆了摆手,神情恍惚的盯着床榻上昏睡着的陆鸣。
“不可能……怎么可能……”她喃喃说着,泪水滑落,脸上表情麻木,好似浑身上下的生气都跟着慕挽歌的一席话被抽走了。
眼瞧着之前还光彩夺目的人,此刻颓废的跌坐在地上,再没了之前的风华,慕挽歌不由得心中叹了一口气。
“陆伯母,挽歌还有一个办法,可护住陆公子的心脉,只是……”慕挽歌突然出声,她一开口,陆夫人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眼巴巴的看向慕挽歌。
慕挽歌上前走了两步,走至陆夫人面前,蹲下身来轻轻将人搀扶起来,“陆伯母,挽歌还有一个办法能够暂时保全陆公子的性命,只是此方法极为痛苦,陆伯母可做的了主?”
慕挽歌看向陆夫人,轻声说着,陆夫人看了看床上口中发出微弱哀嚎的陆鸣,一时却下不了决心,不等她决定,门口已经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坚毅笃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做主了,便按照歌儿所说去做,我陆家的儿郎,从来不怕痛苦。”陆炎不知何时来到了门口,听慕挽歌这么说,竟是想也不想的就做了决定。
陆炎稳步走来,眉眼间带着几分坚定之色,慕挽歌回眸,就看到陆炎踏着风尘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从。
走至床榻前,陆炎对着许太医微微一拱手,沉声道:“许太医大驾,我陆府蓬荜生辉,然已经劳烦许太医良多,不敢再叨扰。”
言罢,侧眸看向身边侍卫,扬声与那侍卫道:“去备马,送许太医回府。”
陆炎平日里并非严肃之人,此刻沉下脸来,才让人明白,为何他会是大理寺卿。
慕挽歌暗暗将一切看在眼中,面上却并无分毫的震惊之色,只平静的将一切看在眼中。
许太医倒是有些不可置信,凝眸看着陆炎,两人对视,片刻之间电光火石,“此事乃受太子殿下所托,并不劳烦,况且如今小公子还未脱险,微臣若此时离开,怕是辜负了太子殿下所托,也辜负了陆大人的厚望。”
许太医常年混迹官场后宫,这权衡之术,他再清楚不过了,此刻一番话,不过是想用太子去压陆炎罢了。
陆炎闻言眯了眯眼眸,眼中一丝冷意一闪而过,盯着许太医,许久,才缓缓道:“太子殿下好意,陆某心领了,只是……小儿福薄,当不起太子殿下如此厚爱,更不敢再叨扰许太医,许太医素日里照顾在陛下身边,若因小儿而耽搁了陛下,方才是小儿之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