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转身回到床榻上,便是一阵头晕目眩,心跳急促如雨,华遥栽倒在地,一蓬血雾自口中喷涌而出。
随之而来的便是锥心刺骨,绞肠切腹一般的疼痛。华遥只觉得他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耳边尽是心跳声和不知何处而来的嗡鸣,比起先前旧疾发作,还要难受千百倍。
而他此刻可以做的,便只有蜷着身子抵御这不知何时才能减轻的剧痛。
只希望,第一个发现他的人,不是薛晗。
小半个时辰后,薛晗和陆唯从京郊归来,见院中一切还算安稳,薛晗便安下心来,将此次出去买来的糖球分给陆唯一包。
“这个给你,你晚上总是要熬夜,吃点甜的还能提提神。趁着这会儿没事去睡一会儿,我也回去补觉。”
说是回去补觉,但她心里却是惦念华遥的,先前都是自己照顾,这还是头一次交给旁人,也不知道小棠也丫头能不能照顾好。
还未走到地方薛晗便听到一阵呜咽一般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还是个男人?
所有的房间都是紧邻着,薛晗一时间无法判断到底是何处传来的声响,直到她距离华遥的房间越来越近,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薛晗预感不妙,快步上前推门无果便直接动用法力破门,房门猛的被开启,被法力所阻,倒在一侧,而华遥,正浑身颤抖的倒在地上,喉咙中压不住的嘶鸣和呜咽,听着像是在哭。
“华遥!你怎么了,哪里难受?你应一声……”
他似乎是想说话的,但一张口,便是一股鲜血涌出,华遥被呛着,一阵咳嗽更是带出更多的鲜血来,薛晗原本想用手擦干净,谁知他呕出的血却把她的手整个染红。
看着眼前气息微弱的华遥,薛晗无法形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只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完全模糊了视线,她把他抱上.床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住手臂施了几针,见华遥不再呕血,这才朗声唤道。
“素月,把滕千棠叫来。”
此刻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凌修发现身份,只恨不得将滕千棠千刀万剐。素月办事效率,正在照顾病人的滕千棠看不见素月的存在,只觉得自己被一股不知名力量裹挟着到了这房间内。
薛晗未等滕千棠回过神来,当即便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几乎用尽全力,滕千棠整个人被掀翻,撞在墙壁上。而薛晗则是气急败坏的上前扼住她喉咙,开口质问。
“这便是你照顾的人?我不过出去半日,你就把他照顾成这样,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
“是他自己要试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是他自己想尽快只好疫病,一定要试药!和我没关系!”
滕千棠又岂是轻易服软的人,即便这般境况也还在为自己辩白,原本在一边玩耍的貂儿见主人有难,当即便飞身上前咬住薛晗的手臂,若换做是旁人,定会因为疼痛而松手,此刻,即便是手臂被咬的鲜血滴落,薛晗依旧是没有卸掉丝毫力道,目光阴恻的逼问着。
“解药是什么!他的症状分明是中毒,再不救就会死的!”
“不会!寂遥之毒我熟悉的很,这种毒我也曾中过,只是反应没他这般大,这以毒攻毒的法子需要时间等待,只要搞过去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解毒,就全都白折腾了!我向你保证,不会死的,他若是死了,我把命赔给你!你先松手,小果子也是毒物,再咬下去先死的是你!”
经过这一提醒,薛晗才发觉自己的手臂上有着毒蛇牙印一样的两个血窟窿正汩.汩冒着血,而她只是毫不在意的抬手甩了几下,声音依旧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