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承云筝已经是女子装扮,正穿着宫女的服饰,跪地垂首连连认错,而华励则是不依不饶。
“这衣衫是我母妃家中所出,整个煜京不过十几匹料子,何等珍贵!你倒好,毛毛躁躁的就给弄脏了,今日这酒颜色颇深,若是洗不干净,便用你来抵!看你穿着的也是掌事宫女的服色,做事却如此慌乱,难不成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做到这个位置上的?”
所谓见不得人的手段,薛晗与华遥都是心知肚明,华励此刻这言语已然是带了几分羞辱的意味。承云筝双手紧握成拳,低声解释着。
“奴婢清清白白,并未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殿下脏了衣物,奴婢可以找绣房姐妹以修补方式解决。”
“修补?你看清楚,你弄脏的地方是象征皇子身份的蟒纹,岂容你随意修补!”
华励最是忌讳旁人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此刻被一个宫女如此一说,便是忍不住抬起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他这一脚正踢在胸口,又力道极大,承云筝当即便昏死过去,而华励则是不依不饶的又补上几脚。
“别装死,给我起来!不过是让你随我回府而已,运气好的话还能做个妾室,你就如此不愿?”
皇宫之中几乎日日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华遥本不打算理会,而薛晗则是看不下去,当即上前扶起承云筝,为其诊脉。随即单手打了个响指,藏在另一空间的异香漂涌而出,薛晗则是开口命令道。
“华励,你衣摆上的酒渍是你自己撒的,回到你的座位上去,你并未见过我,也没有和她起过冲突。”
话音落,华励果然转过身大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脸疑惑的低头看看衣摆,随即端起酒杯应付着前来道贺的众人。
薛晗无法使用法力,银针也无法带入宫中,只能用最笨的法子,按揉几个穴位后轻轻按压着她的胸口,模拟着正常的呼吸,不多时,她果然睁开双眼。
“咳咳……”
才一睁眼便对上薛晗关切的目光,承云筝还以为,一切会按着皇上的计划发展,会是华遥救下她,谁知,竟是这个自己日后要算计的人。
承云筝一时失神,不知该什么才好,只是大口的呼吸着,薛晗也不问什么,只是扶她靠在自己身上,声音柔和。
“先别说话,你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气滞。康王那边,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你是哪个宫的?我也可以送你回去。”
这个薛大小姐,果然是如同传闻中一般纯良,就算自己日后以侧妃身份嫁过去,想必她也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倒是省了不少事。不过今日人多,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要按着皇上所言,制造了偶遇即可。承云筝撑起身子向薛晗道谢,随即匆匆离开。
薛晗坐回自己的位置,华遥则是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
“你看,这深宫多么让人厌恶,宫中的人都变得自私阴暗,你救她一命,她却连道谢都如此仓促。”
“或许她只是有什么急事吧,凡事不能只往坏处想,否则就是难为自己了。华遥,我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傻一点,不用想这么多。”
这样的期许,还真是头一次听。
从小到大,旁人对他的期望都是很高的,比如……你要好好读书,好好学骑射,要超过于彻和华励。他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完成这些之后,就会得到奖励,谁知随之而来的,只有更大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