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官途要走。而我,仕还未起。”
“我与您相比,虽是天地之差,但您该知道。在此事上,小子虽不才,却总该是比您要合适的。”
说着,少年便彻底放下了手中杯盏。
而后,才道:“我知您为民心切,但您,孟清明孟大人,不该无故折于此处。”
说罢,少年才起身,向着孟清明,就是拜手一揖。
孟清明嘴唇微动,几番欲言,都是话至嘴边,又落了下去。
良久,才终于开口道:“为何?”
为何要掺到此事中来。
苏清宴起身淡淡扬起唇角,道:“您为何,我便为何。”
而后又道:“就是不知,小子方才那番话,可还入得孟大人眼?”
孟清明闻言,却是未管少年之言,只略压了眉,出声问道:“萧大人要我如何做?”
苏清宴听罢一顿,倒也了然。
觉得是萧忱所为,便是萧忱所为吧。
总归,也没差。
何况,扯了萧忱旗子来用,反倒更省事。
于是,苏清宴便温言道:“舅舅说,孟大人只需随机应变即可。若朝野之上,有人先出了声,您倒也可以跟着和上一和。”
孟清明闻言抿唇点了点头,道:“好。”
随即便颇为郑重地朝少年施了一礼,开口道:“那便托于苏公子与萧大人了。”
“当不得,当不得。小子我也是跟着舅舅行事罢了。”
苏清宴忙一拱手道。
“萧王爷宅心仁厚,忠肝义胆,爱民恤物,实乃朝野典范。”
苏清宴刚一落座,便听孟清明诚心实意地赞着萧忱。
忽的一愣,与萧忱呆久了,似乎都快忘了萧府一门于民间所获的盛赞。萧忱此人于世人眼中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
宅心仁厚,忠肝义胆,爱民恤物么?
好像确是如此。
但好像,又非为其本真之相。
思绪几转,苏清宴才点头笑应道:“的确,舅舅一向颇令小子敬佩。”
待又闲扯了片刻,苏清宴才转而问道:“听闻孟大人蹭与张状师同属一州,一郡。不知,孟大人可否同小子,细讲一番当年之事。”
“当年之灾究竟如何?赈灾银粮又是如何安排的。”
孟清明此时也消了先前还略带着的几分敌意。
点了点头,才开口道:“当年自年初开始,南方各地便有些旱意。即便是南方最不缺的春雨,也来得极少。”
“但好在,天雨虽少,江河湖泊中的水源还算充足。”
“虽则百姓累了些,但庄稼长势倒也不差。就这么,挨到了立夏。”
“夏日渐灼,即便农人常担水,引水来灌,但也难济于事。”
苏清宴闻言了然,年初便难见天雨,年中却又是接二连天的夏雨。
先旱后涝,难怪那年水患之灾竟也隐隐影响到了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