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叶笙还怕小姑娘降不住这整日难着几回调的竹禹。
现在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有些人,就适合该抽就抽,该收拾就收拾。
“多谢叶姐姐。”苏清宴捧了茶来喝,笑眼弯弯道。
竹禹则是猛灌了一口茶,睨了苏清宴一眼。
小、样、
“好,那我便不扰你了。”
叶笙瞧着这个直笑到自己心坎上去的小姑娘,温声和气道。
“叶姐姐慢行。”
说着,苏清宴便起身送了送。
而送走叶笙后,苏清宴又从屋中取了纸笔出来。
待坐下,苏清宴才从荷包中取出了方才顺走的那张薄纸来。
“你这手脚——”竹禹嘴角一滞。
“利落。”苏清宴厚脸接话道。
竹禹:“……”
而后,在日光的反复试验下,苏清宴终于才记清楚了这些似沾了金粉描成的事物走向。
便抽出了一张小三尺的宣纸来。
就着方才记忆中的走向在这张白纸上描点。
于是,竹禹便见着苏清宴一个墨团,两个墨团地在好好的宣纸上缀点。
不多时,墨点便缀完了。
而此时,无需连点,苏清宴也瞧出了薄纸上还有一层消息。
提笔虽是常郎,但苏清宴从语气中也瞧得出,这的确是写给张嗣敏的无疑。
何况,张嗣敏也同她说了,他匿于青楼那段时间,化名常霈。
而余下的,无一不是云漪从姜淮安处,或旁处听来的有关安平侯的消息。
也许有姜淮安失口说出的,也许也有从楼中旁人那儿听到的。
密密麻麻的半页。
张嗣敏向云漪透露过真实身份,向她提及过与安平侯之间可能有的家仇吗?
应该是没有的。
但青楼中的女子,察言观色已是刻入骨子里了的本能。
张嗣敏或许不曾言说过。
但既共处了那般久,总会有喜恶显露的时候。
何况,张嗣敏匿于青楼的心本就不纯。
浸润于青楼的云漪又怎会瞧不出,猜不出半分。
以金粉着无色墨而写。
着于宣纸算不得平滑的毛面,便不易被旁人想到,不易被旁人看出。
而这纸上诗句该是张嗣敏当时所写。
如果,如果张嗣敏后来去云漪屋子看上一看,作为对云漪生活习惯熟悉至极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这张薄纸。
他再匿于沉沙巷,或许有不忍牵连云漪的意思。
但,云漪大概一直都在等他。
世间情之一字,最伤人么?
不,情之一字最是扰人。
思及此,苏清宴轻叹了一声。
有时,太易察觉人心,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小心收好原样薄纸,苏清宴才又取了一张小三尺大小的纸,裁了裁,才誊写起纸上内容来。
原来是与乔硕的人有关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