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阎心中感慨最深,在武当山上待了十年,期间从未下山,这样的繁华之景只在梦里见过。
今天身临其境,反而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婴宁左顾右盼,眼珠子溜溜打转,对各种美食看不过来,嘴角止不住流出哈喇子。
“道长校尉……我饿了,要不我们吃点东西先吧。”婴宁肚子咕咕叫唤,有点挪不动道了。
燕南歌哈哈一笑:“别急,我们先找间客栈落脚,等会点一大桌子好菜,就怕你吃不下。”
他对居陵城比较熟悉,很快,带着沈阎两人到一间比较好的客栈住宿,又吩咐店家准备了一桌子佳肴。
三人都是吃货,面对香喷喷的美食,像是饿鬼投胎,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美美的吃饱之后,沈阎和婴宁各自回了房间,洗了个痛快澡,大白天的沉沉睡了过去。
而燕南歌身居要职,一人独自出了门,去郡尉府报备事宜,并且想要打探一下关于狂沙剑派的事件最新进展。
……
青林镇。
一座巨大的地牢之中,有着一间间单独的牢房,全部用精铁打造而成,像是困兽的牢笼。
空气中充斥潮湿的腐臭味,时不时响起老鼠“吱吱”的声音。
过道上有火盆燃起,火光随风摇晃,忽明忽暗。
整座地牢充满着压抑。
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牢房里,关押着一个个百姓,手脚上带着精钢打造的镣铐,眼神麻木,眼窝深陷,全都忍饥挨饿,皮肤蜡黄毫无健康之色。
只有少数人精气神还算不错,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里每天都有人在死去,也有新人被捉进来,谁都不知道哪一天会轮到自己死亡。
所有被囚禁的人,每天就是在这样的恐惧与绝望下,度日如年的等待死亡降临。
“呜呜……”
“我不想死啊!”
“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们了……”
地牢里,时不时都有人精神崩溃,拽着牢门,大哭大闹,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身处这种绝境,想要逃出去可能几乎为零。
昏暗的火光下,一间牢房内,一个灰头土脸,但依旧难掩秀气,打扮成公子哥模样的囚徒,明净的眼眸怔怔看着牢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其隔壁,一个满脸沧桑,眼神黯淡,没有一点胡茬的老者,看到公子哥的样子,嗓音虚弱尖细的道:
“公…公子,您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外面官府一定在全力想办法营救咱们,相信很快就会有救兵来的,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公子哥摇了摇头,仿佛梦呓一般,喃喃地说道:“我不是在为自己难过,我已经享尽了世间的荣华富贵,死了也没什么遗憾。
只是这些百姓何其可怜,他们只是想要平凡安生的度过一生而已,但在这乱世,竟然都成了天大的奢望……
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朝不保夕,沦落至此,无法保护他们,这是我们的罪责,是大乾朝廷的无能。
我只恨自己天生锦衣玉食,却碌碌无为,不能救万民水火,不能为万世开太平!”
公子哥眼中燃起不甘的焰火。
“公…公子只要这次保全住性命,老奴相信,您来日一定能让这天下成为太平盛世的……”老者以袖掩面,流下两行浊泪。
……
夜晚。
外出一整天的燕南歌终于回了客栈。
他简单清洗一番,换上一身布衣,就直接喊醒了熟睡的沈阎。
“道长,醒醒!”
燕南歌拍打着沈阎的被子。
原本沈阎睡的正香,被人吵醒,一脸不悦:“你干啥啊?大晚上不睡觉,吵呼什么!”
燕南歌小声说道:“道长,若是您今晚无事的话,可不可以陪在下出去一趟?”
沈阎睡眼惺忪,有气无力地道:“出去?这大晚上的,去哪啊?”
大胡子下意识的左顾右盼,做贼一般附耳过去,神秘兮兮的在沈阎耳边念了两个字。
“什么!青楼——”沈阎瞪大了眼睛。
他瞬间睡意全无,噌一下子从被子里蹿了出来。
对燕南歌横眉怒目。
指着其鼻子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