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清挽一副很是惊讶的模样:“对啊,你还不晓得吗?老祖宗盼望重孙许久了,她还特地交代婶婶和大伯对你们好一些。”
又接着补充道,“也难怪,你别怪老祖宗这次回来啊,身子弱了些,都是拢在自家院子里没怎么出来的,
不过她还给了世子给重孙的见礼,他还说啊,不管你出生怎么的,侯府的长子,那今后可是得袭爵位的,可不是重视?”
阿沁听得一愣,可是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甚至,敬林氏对她,从来便没有个好脸色的。
“如今夫人怕是恨透了我,怎么还会给我些许盼头呢。”阿沁笑了笑,几分嘲讽几分死心。
甜头?她自从进府以来,可还从来没尝到过。
如今就连敬偌沣,待她也冷若冰霜,连当初仅存的愧疚,相敬如宾都做不到,何谈名分呢?
“诶,你说你大老远自渠临来,就算是年纪小不懂事了些,可好歹诞下长孙,也算是不容易的,怎的就忒狠心了些呢。”敬清挽说着拭了拭泪。
侧着余光瞧着勉强阿沁的反应,倒是果真几分松动又纠结。
对于人心啊,大抵不过这么几种的。
“我当初做那般的事儿,不得是夫人逼我的?若是她能对我好一星半点,我何至于走那么一条路?”阿沁面上没得血色,眼下一片青黑,确实是月子里有亏损罢。
果真开始倒苦水了。敬清挽猜想的不错,“不过,你也莫要太过伤怀,听闻小世子是会过继到新妇下边儿的,山西总兵家的姑娘,顶是温柔贤淑的。”
听着那扎耳的‘小世子’,阿沁心潮起伏,凭什么,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却是替他人做嫁衣?
如今阖府在准备迎娶新妇,一派红红火火,哪里有人来管她的死活,她个亲生母亲,就得如此窝囊的活着。
阿沁恢复几分清明,“二姑娘,你今儿个来,到底什么目的啊。”
难道便只是来说这些话,让她死心的吗;
阿沁撑着坐起身来,笑了笑,几分胆怯几分惊惧,“我真的已然死心了,能好好活着便好。二姑娘您便莫要看笑话了。”
“诶,本来想给你谋条出路,可看你的样子倒是毫无兴趣的,那便罢了罢。”敬清挽也不继续说,只是颇为惋惜的叹息着,起身欲走。
阿沁突然一愣,目光灼灼的看着敬清挽,“二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罢,其实如今的侯府不过一个空架子罢了,前些时日我父亲听兵部那便透了口风的,如今皇上对这几大世家很是忌惮,何况大伯他为了自个儿的女儿女婿,怕是会动些不该有的心思,”敬清挽说的井井有条,
“我父亲甚是怕祖宗的基业在大伯手里毁于一旦啊,于是便告诉了老祖宗,可是他们两人终究都未曾将大伯劝下来……如今大伯有注意的,老祖宗的话也听不了。”
阿沁一愣?临安侯府不是素来两袖清风,大周的中流砥柱吗?
怎么会突然有反心呢?这不应当啊。
可是这又刚好与老祖宗年节过来时的反应一模一样,可不就是闹了矛盾?
“怎么会?”阿沁突然有些心慌,她从前攀上敬偌沣,只是苦日子过怕了,想要母凭子贵的,可是如今,这是告诉她,连命也要搭进来了?
“这事儿确实难办,我大伯一人想要为赫王铺路谋划,可也得顾忌咱们阖府的身家性命啊……我父亲与三伯伯可都只是想要过安生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