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韩房主也是晓得的,便也随着点点头。
“可是皇上,如今最大的难听便是,如何能让世家主动捐款。”毕竟啊,许多在外阔绰,可正当遇到这般的事儿,通常如同铁鸡拔毛,斟酌又斟酌的。
薄祁也明白这一点,“容朕想想。”
韩房主便也没在扰乱,适时退去。
回到韩府韩元同自家儿子感叹,“今日,皇上心绪明显杂乱纷烦。”
韩馥澜自然不晓得今日发生什么,韩府规教甚严,各司其职,回府鲜少谈论所司所掌之事。因为韩元向来觉着,府里,得和朝堂分开。
“皇上,这些日子便是如此。”韩馥澜想想,至少他们都看在眼里,从前的皇上总是冷静温和居多的。
“黄河旱灾,又加长江洪涝,皇上居然冒出减税五成,不再征兵的想法,当时可是把我吃了一惊的。”韩元抚了抚胡须,一口凉茶下肚,
韩馥澜挑眉,“减税五成倒是还能理解的,可是再不征兵确实有欠考虑了些。”
赋税乃国家维持命脉的来源,征兵那是从古至今都存的,没有征兵,谁来保家戍边?若是这般折腾,大周还剩下什么?
“是啊,皇上向来厚待子民,可若是少了分寸,触了世家痛处筋骨,可就棘手得很了。”韩元分析着,
“不过,好歹今日让皇上打消了这般念头。”
“嗯。”韩馥澜斟酌片刻,“可是如今,父亲,你怕是会站在风口浪尖了。”
提了这般的点子,自然得让他来践行,这明面上的坏人,可是韩元做了。
韩元爽朗一笑,拍了拍长子的肩脊,“为了大周,背些骂名又何妨,无愧于心便是了。”
“馥澜啊,我说过,咱们韩家的人,脊梁骨得正。”
处的位置越高,担的责任便是越多。他们韩家,掌着礼乐司,上书房,可若是就此一叶障目,拥权自大,结党勾股,那便也丧了本该有的心思了。
“是,父亲。”韩馥澜一顿,挺拔傲岸的身子微微一俯,几句话,明明平淡又普通,却让他无端背脊一阵热意昂然
无愧君王,无愧子民,也无愧先祖。
关于这几道旨意,薄祁慎重又慎重的想了许久,终于起身动笔,兀自唤道:“小葵子,给朕研墨。”
一声带着笑意又严谨的嗓音传来,“皇上,您是要奴才研墨么?”
薄祁一顿,手下的笔却行云流水,“嗯。”
下首新换的大太监小心翼翼,又极为熟练的研墨起来。
“皇上,这是淑妃娘娘送来的小食与补品,还请您要趁热喝了去。”
薄祁无端觉着,这个淑妃举荐的‘小英子’,可不是一般的话多。
薄祁也就放任了,让她以为如今对他们王家是实打实的信任罢。睁只眼闭只眼便也罢了,这什么太监都无所谓,不过是跟前做些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