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坐在地上，手里的酒壶了碎了一地：“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杀了你了。”

“哈哈哈哈！”

“我大仇已报！”

“你不爱我，我就杀了你，也毁了她，此生我们谁也得不到谁！”

“哈哈哈哈！”

她突然拂起一掌推倒了身边的桌椅，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指天边的那轮皎月大声哭述道：“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这么痛！”

她的语气，一半恨，一半怨，仍带着太多的眷恋。

良久，她颓废地沿着窗沿滑坐地上，呆滞的眼里，泪水四溢，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毁于一旦，露出无措又失了光彩的眼眸。

她一直都是寂寞的，就算她长袖善舞，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种权谋之中，巧笑倩兮与人聊天时，也被孤独的情绪贯穿胸口。

“伦叙……伦叙……”她轻吟出心底最深的独白，脑海里全是有关他的记忆，他的一举手一蹙眉都是那样他清晰，清晰地好似他就站在她面前，只要她抬手就能触及。

可她不敢，因为是她亲手杀了他，温热的腥味缠绕在她鼻尖，提醒着她，是她亲自杀了那个她爱了一世，却始终不肯回头看她一眼的男人。

“缈音，我览月此生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她颠狂的仰天长笑，笑声里有无尽的苍桑。

呯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览月刚想出言斥责，待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她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起身拜道：“主公。”

那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街边的一条流浪狗，不屑和憎恶像两把利剑刺入览月的胸膛，搅碎了她最后的一点尊严，她头垂得更低，手指不受控地在微微颤抖。

“怎么？你大仇已报，就开始放纵自己了？”他的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嘲讽。

“属下不敢！”

“哼！你可别忘了是谁，助你报得此仇！”

“主公对属下的恩情，属下铭记于心。誓死追随主公，以报此恩。”

“哈哈哈哈！记住了你今日所说。”

“属下，自当说到做到。”

“青灵，怎么样了？”

“那小蹄子，执拗得很……”览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人一掌击飞撞在墙上，噗噗吐了好几口鲜血。

览月这才惊觉刚才一时不慎，触了他的忌讳，顾不上伤势，连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赔罪道：“属下一时口误，忘主公息怒，青灵依旧对屠七执念很深，要不要属下……”

“住口！”他喝斥道，手里紧握的珠钗瞬间碎成粉尘，他的手不自觉地在颤抖。

览月连忙屏住呼吸，垂着头静侍在侧。

半晌后，他沉吟道：“放了她。”

“主公？”览月不明白，她不也是他的执念吗？他岂会如此轻易放手。

“我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说完，掀起一道急风，他消失在夜色里。

览月嘲讽地看着地上，他随手丢弃的珠钗碎末，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浮在她唇边，眼里的愤恨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