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晓得,当初西凉国的那些许许故人现而今咋样了。
说起身来,距离她前一生死去,已然过了六年,加之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六年,加起身来恰好十二年了。独孤无忌、姜露敏,十二年未见,现而今面目全非的我,料来你们已然认不出来啦罢?
亦兴许,你们早便把我这受你们诓骗给你们害到惨死的可怜人忘掉了罢。只是不急,即便你们忘掉了,我亦会要你们缓缓地,一丝丝寻思起身来!
命债,可不会给时光所遗忘。
送亲队伍从东齐帝都出发,在路上足足走了一月又八天,才抵达西凉帝城。
人间四月天芳菲尽,只是西凉的帝城还有花儿满树,晚春时节,垂柳已依依。
慕元姬隔着窗子向外看,嗅见桃花儿香气儿,恍若隔世。
久别了,这座我打小生长的城。
最终见到过这座城,还是在十二年前她临盆前几日,没料想到这一不要,居然长达十二年之久。这座城,却为是一点皆都没改变。
西凉平头百姓对从东齐来的公主并没过多的关注,更为不必指望有东齐帝都送行公主时万人空巷的盛况。唯有礼部的命官在宫门边迎接,并且姗姗来迟。
更为不凑巧的是,今日不仅是她来啦,更为是一名从突厥来的县主正式办喜宴进宫的日子。她还未进宫,事儿便变的有意思起来啦。
身着官袍的男子领着其它十几名命官,足足齐齐地跪了一排,隔着纱帘看去,却为是在向和送亲队伍同行的独孤无垠致礼,那姿势那神情,皆都是非常恭谨的。
而后,才转向车驾的方向来。
“礼部上卿肖璟俞率礼部一众命官,拜见解忧长公主。因今日宫中有事儿,小臣迎接来迟,请公主消气。”
熟悉的名儿要慕元姬全身一震,肖璟俞,璟俞。
莹白怯弱的嫩手挑开纱帘,薄纱蒙面的女子从窗子口儿探出头来,蝉纱遮住了她大半儿张面庞,只留下一对秋水明眸示人。
水眼在看着那吏部上卿肖璟俞时,瞳孔陡然一缩。
肖璟俞是个二十六七岁样子的年青男人,美若冠玉,生的非常秀气儿,全身上下弥散出一缕子书卷气儿,担任礼部上卿,却为是再适宜不过了。
当初那少年,那比起她小不了几岁却为是要唤她姑嬷嬷、还经常跟随在她背后照料她的少年,现而今已然长成这般蹁跹美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