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昨晚夤夜的一切吓呆了,以至于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当隆隆声密集响起的时候,申屠寒抓起碧玉长笛,三禅和尚拿着金刚杵,我当然也握紧了牛皮伞,向着外面赶去。
心里想,倭寇经历了一场厮杀,何以还敢再来,如今可是大白天,视野宽阔,大船上钢炮枪火强盛,莫非他们真的不怕死?
“就是这样的声音,那一天和今天一样,好像就是这样的声音……”黄裕错乱地呼喊着。
在我的眼中,她更像是精神错乱了一样。
如今大敌当前,我根本顾不上其她,跟着三禅和尚和申屠寒奔了出去。
临出门时,仍听到黄裕地呼喊,“我看到了战马,还有厮杀……好可怕的血腥场面……”
我耳畔回荡着,心里无比的厌烦,暗自好笑,在海上,何以出现什么战马,厮杀,当然,还有血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如果是厮杀,我还相信,毕竟昨晚经历的画面历历在目,如今有可能再次经历血腥场面。
可是战马云云,根本不可能存在。
我摒弃了她地呼喊声,当出现在甲板时,却发现申屠寒和三禅和尚僵在了原地。
我曾看他二人激烈的交手,如今却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随着视线逐渐看清楚,确定了这是真的。
突然,隆隆声再次响起,将我从失神中唤醒,不由暗自惊骇,这哪里是什么钢炮声,这分明就是天际的闷雷声。
可是,我从没有听过如此密集的闷雷,不解中,以为是海上的奇景。
所有军汉站立在甲板上,好奇地望着周围,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应该和此刻的我一样,以为是敌袭。
逐渐知道这是闷雷声,仍不敢丝毫放松,毕竟昨晚的倭寇是趁着漆黑掩护偷袭,谁能肯定,会不会又有倭寇趁着雷声侵袭?
然而似乎并没有。
海风肆虐,带着咸腥味,我松了口气,暗暗拍了拍胸口,不由庆幸,这应该是要下雨了。
“快看,那是什么?”近乎惊慌的声音出现。
“啊,好像是天破了个洞!”
我险些一个趔趄跌倒,这些人是不是到了海上,都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什么话都敢说?
天破了个洞,我估计是你缺了个心眼子。
我不由沿着那些人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所有的军汉显然是信了,竟然都昂首眺望着苍穹。
此时海风咧咧,肆虐着帆布哗哗响,似乎随时可能将船帆吹走。
巨船在海风的暴虐中,开始急速前进。
海面激起滚滚浪潮,即便是巨船不俗,可是面对后海的辽阔,不过仍是一叶扁舟而已。
起起伏伏中,竟然有海水渐入。
我的衣服被海水打湿,然而此刻却更好奇天为什么破了个洞,也向着天际望去。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在头顶的九天之上,此刻湛蓝一片,虽有闷雷阵阵,然而并没有乌云。
但是,就在我们的甲板上空,天际出现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是,我确定是伤口。
随着视线的清晰,那道长长的伤口在阴云排布,逐渐展开,其中红褐色的血液从中渗了出来。
我发誓,我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伤口不断渗出鲜血,和人的伤口一样相似。
莫非真是天受伤了?要不然怎么涌出那么多的鲜血来?
“怎么办?如果真的天破了,我们岂不是要遭殃?”有人惊呼着,随着那伤口越来越大,竟然慌乱着要躲起来。
我想起曾经听到的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人总担心天会塌陷,整日吃不好,睡不好,朋友劝说开导说,“天不过是聚集的气体而已,怎么可能塌陷下来。”
那人各种担忧,最终随着朋友的开导,逐渐放下心来。
如今看着周围慌乱的军汉,我不由想到了这个古时候的哥们,但是,我又不能去开导这些军汉,毕竟在我的认知里,这似乎真是天受伤了。
随着着那伤口逐渐渗出血液,弥漫着,竟然染红了一片天际,仿佛朱砂红滴落在了清水中,逐步印开。
就在此刻,又是一声惊呼,“快看,那是什么?战马吗?”
我再次险些咬到了舌头,这都是什么情况。
刚才我还在嘲笑黄裕,此刻却再次听到了同样的话,然而吃了刚才太过武断的亏,如今只能凝目望去。
我傻了。
那伤口中奔出一匹健硕的战马,迎风嘶鸣,扬起前蹄,俯瞰苍生。
而在战马上,能看到一名威风凛凛的将军,他手提长枪,随手一抖,凌空刺出,抖出道道枪花,在辽阔的海空上,如魔神降临一样透着恐怖威压。
“砰砰砰”
军汉门举起长枪,向着天际射击着。
然而那威武的将军似乎并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在我们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更加魁梧可怕。
他手中的长枪变大,更像是擎天一柱,凌空飞砸而下。
我不免吓得倒在了甲板上。
申屠寒和三禅和尚也好不到那里去,脸色煞白,面对如此恐怖之人,竟也不知从何下手。
可是那长枪似乎迟迟不见砸下来,好像是九天太高,需要时间冲击一样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