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我肚子发出饥饿的鸣叫,海水的味道翻滚在腹中,越发令人心烦。
“不知兄台可有填饱肚子的东西,实不相瞒,我实在太饿了。”
“哦?呵呵。”东无望玩味地笑着,想了想,“那可能就要杜兄去我的船上一趟了。”
“真是太好了,要不是遇到你,我恐怕就要饿死了。”左右看看,脚下这有些年月的船只高大,比起那艘小船的距离,超出了我的认知。
我又不能像东无望那样借物纵身,眼巴巴望着小船,充满了苦笑。
东无望看在眼中,轻笑道,“不如我来帮杜兄一把。”
他话音刚落,还没有待我同意,飞冲向我,如一匹奔马,近乎贴住了我的面容。
他双掌倏忽齐出,瞬间拍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暗暗心惊,手中的牛皮伞急忙前去阻拦,可是速度依然慢了半拍。
他那双手掌着实厉害,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将我震飞了出去。
我惊骇中,张牙舞爪,想要稳住身形,实在不想在落尽海中。
可在空中挣扎中,一时无法着力,一切都显得无济于事。
正当我慌乱之际,一道白影翩跹而下,如飞天玄女临尘,带着潇洒飘逸。
他凌空飞渡,随手一捞,竟抓住了我的肩头,然后轻轻一带,我再次急飞,跟着他落在了小船甲板上。
那小船突然承受两人坠空之力,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身后的艄公举起船桨,轻轻一点甲板,小船便恢复如常。
我看在眼中,不免对那艄公膂力充满了惊讶。
东无望随手一振,白绫飞射而回,然而那破旧的大船发出清脆声响,如大厦倾倒一样,瞬间崩塌碎裂,几乎眨眼间,什么也不剩。
我吃惊地望着眼前看到的一切,幸亏离开的早,要是多耽搁几分钟,恐怕又要成为落汤鸡。
东无望向着艄公模样的中年人招呼了声,那艄公放下船舵,进了后面,片刻间闻到了酒香味,甚至还带着肉香。
我咽了口口水。果然,随着艄公出现,端着一个小盘子,里面有一碗米饭,两个小菜,乍看之下,竟都是海产。
其中一碟是海鱼,另一碟黑漆漆的东西,一时辨认不出。
艄公放下后,向着东无望点了点头,便再次回到了船尾,继续掌舵向前。
这时,我才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不由一哆嗦,他长相丑陋,透着狰狞,生出一股彪悍之气,心里慌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看了一眼简陋的船舱,里面一张几案,几案旁放着一鼎金乌兽香炉,此刻其中清香袅袅,还没有出船舱,便消散无形,可惜我分辨不出是什么香吻。
“杜先生不用客气。”东无望盘膝坐在了垫子上,那几案不大,却足以有空闲的地方给我,他笑看着我,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轻笑道,“杜先生请便。”
“那叨扰了。”我端起米饭,狼吞虎咽起来。
说来也怪,似乎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几乎盏茶功夫,我清扫了战场,这才觉得浑身舒坦起来。
东无望随手给我倒了一杯酒,然后招呼了声,那艄公出现,收拾了残局,然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我喝了口酒,暖和了下身体,一瞬间,似乎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不见。
东无望这才问道,“不知兄台为什么要找东海岙光?”
我想了想,至少短暂的认知,这人并不像是什么坏人。
看他的样子,应该在东海颇有些手段,说不定能找到东硕。
思来想去,我诚恳道,“实不相瞒,我找东海龙王,就是为了向他打听个人的行踪。”
“哦,什么人,居然要惊动了东海龙王,更何况他老人家已经去世多年,你不知道吗?”
我一惊,慌乱起来,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骗我。
我叹息了声,看来一切注定是徒劳,我想到了张旭豪,不免替他感到悲哀。
“你不妨说说,家父在东海极乐岛,颇有颜面,只要你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此话当真?”
“我从小在东海极乐岛长大,就算是岙光前辈,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整个极乐岛数十万人,但凡有头有脸的,我几乎都认识。”
“那太好了。”我激动中不免站了起来,看他不像在说谎,“我要找的人叫……”
“呜呜呜”
密集的号角声响起,但是比起开始他们所吹的不同,这响起的号角声,悠长绵软,仿佛回荡在耳畔。
东无望蓦地窜起来,凝视着号角声响起的夜色里。
小船摇摇晃晃,那艄公也停止了摇船,目光变得凌厉肃杀,仿佛变了个人。
片刻间,海面上逐渐能看到稀稀落落身影,接着出现了一只大船,这所谓的大船,也不过和东无望所乘坐的小船大了几倍而已,却完全不能和张旭豪开始的巨船相比较。
东无望也警惕起来,可是相对艄公来说,他便沉稳了许多,那深邃的眼眸中,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随着那船只靠近,逐渐看到甲板上,居高临下的人群中,竟然是一群着装怪异的彪形大汉。
这些人一个个或者长发,或者光头,更为奇怪的是,竟然有人穿着磷光铠甲,在夜色中,那锁子甲闪闪发光,像是海底的水怪窜上了船只。
他们手中的兵器千奇百怪,有的几乎闻所未闻。
他们闪现的面容肃穆,透着说不出的威武。
“童刚,竟然是你?”东无望看清楚后,脸色一变,泛着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