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是凄苦的,到了最后,跟哭没有什么两样。
喘息的声音回荡着,逐渐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
张旭豪佝偻着身躯,看着倒在地上的东硕,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过的吗?如果我这一辈子得不到那笔钱,我会死不瞑目,就算我求求你,你把那笔钱给我,在整个安西,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哈哈,你还有求我的时候,真是可笑。”东硕抹去嘴角的血渍,逐渐变得凄惨道,“我要裕儿,我要你还我的裕儿……”
张旭豪脸色难看,一时为之语竭。
东硕大笑道,“你不是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吗?现在也有你做不到的了?”
张旭豪阴晴不定,浑身颤抖着。
所有的军汉守在外面,我们看着这对怨念半生的人,相互之间的私斗,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而下。
张旭豪站直了身躯,目光复杂地望着东硕,冷测测道,“你确定吗?只要我把黄裕还给你,你就会告诉我金条在哪里?”
“不错,你只要把裕儿还给我,我这条命都可以是你的。”东硕凝视着张旭豪,似乎笃定这一切根本不可能。
其实他哪里知道,此刻黄裕的魂魄一直在他身旁,而且听着她的话,留下了眼泪。
张旭豪冷笑了声,“好,那我们一言为定,我希望你说话算数,要不然,我会将你挫骨扬灰。”
东硕一愣正,“裕儿真没有死?他在哪里?”
东硕竟从地上爬了起来,紧张地望着张旭豪,充满了期待,但是随即摇头道,“不,这不可能,裕儿不可能还活着,我亲眼……”
“活不活着,那就不用你管了,我只要能让你见到她便是,你最好信守承诺的好。”
东硕双眼中充满了疑惑,虽不信,可仍充满了期待,点了点头。
张旭豪这才看向了我,急切道,“你不是想走吗?只要你现在让我们在看到黄裕的魂魄,我保证你可以安然离开督军府。”
“此话当真?”张旭豪的请求,正中我下怀。
“小高,等杜老板做到了,你护送他安然离开,这是命令。”
“是!”小高恭敬地应了声,可是充满了疑惑地望着我。
“这回总可以信了吧?”张旭豪认真地盯着我。
“督军做事滴水不漏,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张旭豪眉头耸动了下,深吸了口气,手伸进了怀中。
我担忧害怕起来,如果他此刻掏出那把金枪,对我来上一枪的话,到时候恐怕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杜老板,帮帮我,我感觉到我要消散了!”黄裕哀求着。
我无暇他顾,握紧了牛皮伞,紧紧盯着张旭豪,如果他出枪,我就用牛皮伞格挡,然后以丈量尺将其制服。
面对张旭豪,我还是显得很紧张。
就在张旭豪的手伸出来的时候,我附身躲过,撑起牛皮伞的瞬间,却看到一脸错愕的张旭豪,他手中却拿着一面金灿灿的牌子。
“这是?”我郁闷起来。
“这是我张家祖传的信物,只要你拿着他,整个安西守军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等你安全了,交给小高。”
我将信将疑,接过了令牌,颠了颠,非金非玉,也不知道是什么。
东硕茫然不解,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但是到了这一刻,一切是该结束了。
我看向黄裕,然后瞧了瞧东硕,深吸了口气,悠然伤感道,“恩怨到头终究还是散!”
到了此刻,也不许用什么特质牛眼泪了。
“魂兮归来……”我默念无名经文!手中的牛皮伞旋转如陀螺,凌空飞旋,落在了黄裕的魂魄的上空。
地面涌出黑色的气息,如蒸腾的烟雾,住进笼罩了黄裕的身体,那牛皮伞旋转如飞,一道霹雳凌空而下,瞬间贯穿了黄裕的魂魄,接着如一道金色的丝线,贯穿了她的魂魄,照亮了整个虚影。
东硕和张旭豪都瞪大了眼睛,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看到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些,但是记忆深处,轻车熟路,觉得仿佛雕刻在脑海中一样清晰,几乎顺手拈来。
东硕激动不已,向着黄裕飞奔而去,就在飞扑的瞬间,却发现竟搂空了。
他一连努力了数次,望着黄裕伤感的脸庞,却根本抓不住。
“裕儿,你活着,原来你活着?”东硕仿佛陷入了疯狂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是为了我,才死在了燕山娘的手中,但是你放心,我已经提你报仇了,可是,可是我为了活命,还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不,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
黄裕说的话,他并听不到。
“是我,是我为了活命,不惜苟延残喘,亲眼看着你跳进了后海中。”东硕不断打着自己的耳光。
黄裕悲伤成痴,向着东硕走来,伸手要阻止,却根本无济于事。
东硕打得很用力,脸颊都肿了起来,那嘴角刚干涩的血渍再次流出来。
张旭豪冷笑道,“你何必呢?”
东硕悔恨交加,“你在说什么?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步步紧逼,我和裕儿不会逃走,也不会遇上燕山娘子,裕儿也不会被燕山娘子逼得跳入了海中。”
我不由暗暗心惊,想起了梦中的画面来,东硕亲手杀了黄裕,将其丢下了海中,如今按照东硕的所说,是被燕山娘子逼着跳下了后海,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