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牧抬头望望天空,心中默念一声:翠翠,我来陪你了。
想罢,大喝一声,催马便向左贤王的军阵冲去。
崔洪就远处静静的看着,他身边的两个亲随,各自找了高处,注意着草原各处的动向。
左贤王身边兵卒,不足三十,所持皆追狼猎兔的行猎之械。虽布了军阵,但三十多人皆在马上,此马阵若是两军对峙,有些用处。若是像此刻孙牧一人冲击,马与马之间的间隙便大了。毕竟三十个人仓促布下的阵,是对敌三十个人的队伍的,何曾为眼下的情况操练过阵型?此刻孙牧一人冲进来,间隙大些也是正常。
孙牧马至阵前,伸手打出数枚银针,胡人兵士或打过仗,或未打过仗,又有哪一个见过银针暗器,皆未防备,中针坠下马来。
孙牧趁机挥长枪,又刺两名胡人兵士,实则是胡人皆持弯刀,而孙牧持长枪,胡人刀砍他不到,他长枪已至胡人面前。
左贤王见孙牧得了好处,大喝道:“动起来,岂能让汉人在马上得了好处?都动起来!”
左贤王这一喝,胡人的军阵便变化了,一个个皆催马舞刀,自发来敌孙牧。
孙牧知胡人马上刀快,他方才得了好处,全在出其不意也。那胡人不料他会只身冲阵,因此懈怠了。胡人又不识中原江湖暗器之道,因此中了招,让他孙牧杀了几个。此刻,胡人催马舞刀,他孙牧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他没打过仗,更是第一次见胡人。但是,孙牧的大脑与身体从来也不会忘了自己是个贼,“跑”,是他这一生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忘的事。
孙牧大喝一声,向着胡人马阵往左冲,左挡右避,冲突了过去。而后,不住马,调头南行。
左贤王率人追击。
孙牧就马上边跑边刺长枪。原来这孙牧的马上功夫也甚了得。这当然也得益于他做了半生的江洋贼盗,日行千里,飞檐走壁,这后者靠脚,前者靠的还是宝马。是以孙牧一伙人,皆是御马高手。
那胡人马快,有的追得近了,孙牧便刺长枪。孙牧虽为中原贼盗,当然也在中原武林,些许功夫还是熟的。他这所刺长枪不比兵士交戈之时所刺长枪,实则皆如中原汉子比武斗狠,那胡人不识中原招式,却让孙牧显了英雄,一枪一个,倒是不曾失手,那马跑了两里地,便被孙牧挑下马去五个。
左贤王手下胡兵皆不畏死,见孙牧凶狠,一个个更是气愤,非要杀孙牧不可,因此一个个催马便快了。
胡人的马实在比汉人的马快。何况乎是左贤王的亲随所乘所御的宝马良驹。孙牧见一胡人冲来,双脚离了马镫,一手撑住马背,飞身而起,长枪出手,一枪将那胡兵挑落下马,他却落在那胡马马背之上,策马又往南奔。
左贤王越追背后越凉,方才望见了汉军,这汉人却说汉军是追他的。左贤王虽然已经命人去搬军,那军马一时半刻也来不到。他此刻一路追着这汉人向南,若是汉军有意伏他,他身边二十亲随,又有何用?
左贤王念及此节,不可不惊,忙停战马,不敢再追。
孙牧见胡人兵马停下,不知何意,欲回头再战,恐那胡人援军赶来,他寡不敌众,定然没什么好下场。
孙牧于是高声喊道:“胡人的马快倒是不假,只是刀还差点。哈哈哈!”
孙牧喊罢,催马南行。
那崔洪一直远远跟着孙牧与左贤王,此刻见左贤王停了,孙牧又南行,他也准备催马回寨。
崔洪回到戍兵营,见一个个兵士披甲持锐,各做防备状。
崔洪进营,急唤副将,副将姓王,忙到崔洪面前,崔洪道:“可曾布防?”
王副将道:“皆布好了。东北隘口处布了了望,存了硫磺硝石,隘口之侧峡谷,伏了一队……”
崔洪一抬手,打断王副将的话,说道:“不行,不可如此布防。那汉子跟胡人的左贤王说了话,那个知道他俩个说的是什么?那汉子便是不懂行军布阵,那左贤王岂能不懂。换,换之前定下的第二套防御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