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灰白,孕育在地平线之下的炙热金乌透出些许光亮。
风赴怀将太行山脉所见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鲍叔牙,鲍叔牙脸色略显凝重,道:“若吴士奇与丁漠栽二人真要插手我齐国之事,那就变得棘手了。赴怀,管兄既然嘱托于你,不知你有何看法?”
风赴怀思忖片刻,道:“小子刚来临淄不久,前辈又是昨夜方才脱困,我们对这几日朝堂究竟发生何事可谓一无所知。依赴怀之见,前辈不如先行与其他几位大人商议之后再行定夺?”
鲍叔牙闻言暗自点头,“想不到赴怀年纪虽轻,却遇事沉稳,有礼有节,不恃武而骄,的确值得信赖,将来必定成就一番侠名!”
他却不知,风赴怀自小便先天不足,刚上恒山又遭受不能使用内力的打击,不久前在蒲城赏宝大会更是见识江湖人心,他早已将宠辱之事看透。
如今的他,行事根本不会如其他初入江湖的少年那般图个虚名,他,只做他认为该做之事!
鲍叔牙点点头,眯着眼睛道:“好!那咱们便先回府,老夫许久未走动,看来有些人早已忘了,我鲍叔牙不仅是太傅,更是齐国第一剑客!”
风赴怀闻言心中一震,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成山的尸骨,成海的鲜红,如何成就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齐国叔牙”?
待二人来到内城鲍府门前,天色早已大亮。
风赴怀一见门前那名青衣家丁顿时笑了,这不正是那日被骆亚良殴打的那人吗?
“我记得此人是姜管家的侄儿?”
风赴怀看了眼身侧一脸杀气的鲍叔牙,“嘿嘿”一笑,赶在鲍叔牙开口之前拱手道:“这位小哥,不知太傅今日可在府上?”
青衣家丁一见风赴怀登时眼睛都红了,暴怒道:“你个贼人还敢来?!”
那日他输给骆亚良心里着实不服,皆因骆亚良那次根本未露武功,纯粹是靠偷袭才占到便宜……
这回他见与这白衣少年一同来的不再是颇有背景的骆亚良,而是一个貌似走路都费劲的老头,顿时决定先下手为强……
不料风赴怀昂着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位小哥,你可要想清楚,我身边这位前辈可是比骆公子还要厉害。”
“厉害你妹!你等着,老子这就先打死这老头再来收拾你!”青衣家丁被风赴怀眼神刺激,再也忍不住一棍就朝鲍叔牙打去,“鲍府姜管家乃是老子族叔,哪怕今日打死你们我看又有谁敢多说一个字!”
此人倒也算聪颖之辈,才吃过一次亏便已学会偷袭。
鲍叔牙见状不禁打个哆嗦,古怪的望了风赴怀一眼,“我竟会认为恒山曹敬的徒弟可以信赖?曹敬那老头儿这是后继有人啊……”
看来,这江湖,未被恒山掌门曹敬坑过的的确很少……
一边感慨,鲍叔牙一边闪过青衣家丁的木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喝道:“鲍府几时出了你这么个东西,老夫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可不是么,老爷被绑架,逃出后刚到家门竟被自己府上的家丁一棍子打来,换谁都接受不了……
青衣家丁向后摔个跟头全身似散架了般,他微微一怔,顿时明白面前那老头的确是个高手,于是大声嚎道:“快来人呐!有人胆敢在鲍府闹事!今日你们两个休想活着离开!”
随着此声大吼,鲍府府门大开,风赴怀又见那位姜管家带着十余名家丁冲出,“何人胆敢在我鲍府放……肆?!”
姜管家姜图刚出府门,一眼便望见门前身材高大的鲍叔牙,他双腿登时仿佛被钉在地上一般,脸色数变。
见姜图亲临,青衣家丁恶狠狠的望了鲍叔牙与风赴怀一眼,爬起身指着他俩道:“族叔,就是他们,敢来鲍府闹事,今日族叔定要……”
“啪!”姜图脸色变幻后一巴掌将青衣家丁后面的话打回肚子里,“放肆!我就说何人如此大胆,原来是你个不开眼的东西在我鲍府放肆!”
他终于把适才未说完的话接了回去,不得不说,这话圆得还不错……
青衣家丁又被打懵了,“连族叔你也偷袭我?!”
姜图一听,顿时气得浑身颤抖,只听他大喝一声,“还不把这孽障给我架回去!”
不料鲍叔牙冷哼道:“看来老夫这鲍府是姜管家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