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一直将风赴怀带至正厅,道:“公子还请在此稍候片刻,大人正在房中会客,一会儿便来。”
风赴怀拱手笑道:“无妨。”
看着家丁转身离去,风赴怀微微蹙眉,心道:“想不到这常之巫府上一位普通家丁亦是身怀武功!”
“宾大人说常之巫性情古怪,能在自己房中会见的客人,想必与之关系极好。”
正暗自猜度间,只见门外行入两人,其中一人长相妖异,巫人打扮,一身圆领广袖黑白长袍,不过未配帽饰假面与腰铃等,与中原人士不同,此人并未束发。
除去穿着打扮,此人腰间还有一块透红的血玉格外耀眼!
而另一人则与中原公子打扮无异,身着紫色深衣,绣金纹,华丽非常。
巫人有自己独特的衣着,称之为神衣,乃是沟通阴阳两世通灵之服,许多年后楚国屈原曾在《九歌》中有此描述:“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壹阴兮壹阳,众莫知兮余所为。”
因此风赴怀见到常之巫如此打扮并不吃惊,他有求于人,于是起身迎上前去,对身着巫服那人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常之巫常大人?”
常之巫正待说话,不料只听“嘤!”的一声,风赴怀肩膀上的小晨望着其腰间血玉清啼一声。
几人皆未看见的是,血玉里面一条黑色大虫模样的纹路在此声鸣啼下微微颤抖,似是极为害怕。
常之巫与蛊物之间有秘法相连,顿时心中不解,此虫乃生于太行山脉几要绝种的神物,是他当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捉住,平日从不主动活动,为何今日竟会如此骚动?
他却不知,此虫如此神奇诡异,为何还会几乎绝种呢?
皆因太行山脉之内有一霸主地位的神物最喜食之……
常之巫暂且放下心中疑惑,撇了眼风赴怀肩膀上的良晨,拱手笑道:“常大人不敢当,在下说到底仍算江湖中人,若不嫌弃风少侠称呼在下常兄便是。”
风赴怀同样感到小晨啼声有异,他不动声色的问道:“常兄见笑了,不知这位是?”
旁边那位公子年过三旬,闻言笑眯眯道:“在下姬带,不过一位在临淄避难的逃亡公子罢了。”
风赴怀眼神一凝,“此人姓姬!原来他便是居住于小巷最后那处府邸之人!”
他深深的望了姬带一眼,道:“原来竟是王室公子带,风某失礼了!”
常之巫一边走入正厅,一边道:“姬带公子乃在下府上常客,两位无需见外,坐下说话吧。”
三人于正厅坐好,常之巫好整以暇的问道:“不知风少侠来常某府上所为何事?”
风赴怀望着两人思忖片刻,道:“在下听闻常兄医术高超,今日来此有一事相求。”
“哦?”常之巫明知故问道,“风少侠请讲。”
“常兄可曾听过绝丹散?”
常之巫“呵呵”笑道:“曾听家师说起,风少侠为何提及此毒?”
风赴怀心中一振,忙问道:“听常兄此言,可是有法可解绝丹散之毒?”
“哈哈哈哈!”常之巫放声大笑,“江湖虽传言绝丹散乃无毒门不传之秘,不过的确难不倒在下!”
风赴怀惊喜道:“如此,常兄可愿替鲍叔牙太傅解去此毒?”
三人谈话间,一位家丁模样的端来一壶原浆,常之巫亲自替风赴怀满上一杯,左掌似随意于杯面一拂,随即笑着递给风赴怀,道:“怎的,太傅竟身中绝丹散?”
说罢他得意的望了姬带一眼,继续对风赴怀道:“不过朝堂上众位大人皆说在下装神弄鬼,凡常某过手之物无人胆敢食用,因此常某曾定下规矩,风少侠若喝了此杯原浆,在下可考虑一二。”
说罢他又斟了一杯递给姬带。
一旁的姬带接过酒樽想都不想脖子后仰一口饮尽,随后笑眯眯的望着风赴怀,若细看,眼神中还带有一丝快意,随后道:“风少侠可要想清楚了,常兄过手之物的确不那么好喝。”
风赴怀皱眉接过常之巫手中盛满原浆的酒樽,其内原浆并看不出有何不妥。
常之巫右手于腰间轻轻抚摸那块红透的血玉,与姬带一同好整以暇微笑的望着风赴怀。
风赴怀正摸不清常之巫此举何意之时,只见小晨迫不及待脑袋一伸,闪电般一喙啄进樽内……
接着正厅内三人便听见“吧嗒吧嗒”几声响,再看小晨已是一脸满足的在风赴怀脸上蹭了几蹭,似乎对跟着风赴怀之后的伙食极为满意。
姬带见状手中的酒樽都差点掉到地上,“这尼玛哪来这么不开眼的山鸡?你知道常兄一条母虫究竟有多金贵么!”
母虫尚未产卵便意外身亡,秘法中断令常之巫喉头涌上一股心血,他强行咬牙将心血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咽了回去,心中陡然出现一阵强烈的杀意,“风赴怀!”
而风赴怀见小晨满意了,这才将原浆一饮而尽,不得不说,这原浆味道还挺不错……
风赴怀舔舔嘴唇,颇有些意犹未尽的道:“姬带公子看来是想吓唬在下,常兄亲酿的原浆味纯不涩,可是好喝得紧。”
“不知常兄考虑得如何?”
常之巫心底恨得咬牙切齿,面上还要不露声色的道:“风少侠果然艺高人胆大,听闻风少侠于蒲城赏宝大会大展雄威,正巧常某来到临淄之后手痒得很,今日定要与少侠你切磋切磋!”
风赴怀不知自己如何就得罪了这个巫人,闻言皱眉道:“切磋之事不急,怕还是鲍大人身上的毒要紧。”
常之巫阴笑着道:“风少侠只要能在常某手中走过十招,在下便答应替鲍大人解毒!”
一旁的姬带闻言急忙传音阻止,“常兄糊涂,传言可是连练就麒麟之身的唐汲玉都不是这小子对手,你可千万不要气昏了头!”
常之巫抬手示意无妨,传音回道:“公子不必担心,传言多有夸大,我先前便已探查清楚,这小子不过五脉修为。若不是那只可恶的山鸡,方才那杯原浆就能要了他的命,可见这小子对毒物更是一无所知!如此一个憨懵小子,别说十招,一招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