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看着苏宴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有一个角落不由得动了动。
苏宴从始至终都对她很好,如果宁氏有什么人让她觉得对不起的,那么毫无疑问是苏宴。
苏宴虽然有点小孩似的少爷脾气,可他不是个坏人,甚至帮过她很多。
但认宁露……
扶疏自问做不到,她深吸了一口气:“苏宴,你知道宁氏是被谁举报的吗?”
“不是那个记者吗?”苏宴愣了愣,不知道扶疏为什么说起这件事,可是很快他就有些反应过来。
苏宴看着眼前的扶疏,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却欲言又止。
扶疏点了点头,印证了他不敢说出口的猜测:“是我。”
当年,扶疏到了南市安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方砚卓留下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之后上网确认地址后,就寄给了三个地方。
“我把信件寄给南市和重京的一级政府。”
“可是……最后的结果明明是一位记者将这件事写成了报道。”苏宴的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比起扶疏,他要更了解自己家里的情况。
宁露早就做了准备,作为一个商人过于被动,时不时会被新出台的政府牵着鼻子走,所以她对有政府背景的韩家异常垂涎。
一直想通过韩家结交韩议员,可是屡次被拒之门外。
之后,宁露另外找了门路,通过宋氏的大门结交了另一位议员。
从那时候开始,宁露就准备弃商从政,所以那些举报信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
虽然隐隐有消息传出,可是很快又被否认,说是捕风捉影,宁氏的股价也因此度断断续续动荡了许久。
直到一位记者的出现。
苏宴抬头看着扶疏,转动的眼珠里有着难以形容的哑然。
“我曾经为扶嘉工作,认识了一位资深记者,为人很正直,因为信件迟迟没有消息,所以我把所有资料文档都发给了他。”扶疏道。
“可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苏宴不敢再说下去,他知道扶疏一定不会承认,也不想听到。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扶疏想说“噩耗”,可是常年来养成的温和,让她咽了回去,“这个消息,但我不想知道,你回去吧,别再来找我。”
“不,我不回去。”苏宴连忙拉住了她,“姐,你听我说。”
扶疏被他拉得趔趄了一下,或许是苏宴拉得太过于用力,眼神过于诚恳,扶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苏宴把话说完了。
宁氏出事之后,宁露从重京回到了南市,可一直在医院养病,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眼看宁氏偷税案尘埃落定,她便将手里剩余一小部分的股份都给了穆梨若,当做多年来失去女儿的赔偿。
扶疏听得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宁露还真是爱她的女儿。
“我之后才拿到的报告,可是我妈身体不好,我……”苏宴抓了把头发,似乎也觉得很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