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咖啡厅,穆嘉桐和章亚飞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当出租车司机听说他俩要去卡布达瓦国东北地区的时候,疑惑地看着他俩。
“小姐,先生,那里很危险,我们本地人都不敢去那里。”司机用英语对二人说。
穆嘉桐说:“可我们必须到那里去,有重要事情要办。”
“好吧。到了那里,我会马上离开,不会在那里等你们的。”
“没关系,”穆嘉桐说,“你走你的,我们自己想办法回来。”
由于预见到需要去城外偏远地方采访,穆嘉桐和章亚飞今天的穿着打扮整洁而利索,一身的运动衣裤和休闲鞋。除了兜里的零花钱,二人都没有携带钱包和其他可能引起歹徒注意的东西。
如果遭遇紧急情况需要与外界联络,二人可以通过戴在手腕上的手表。采访需要录音的话,也可以使用手表里的录音功能。
此外,为了防止不测情况,章亚飞的裤兜里还揣了一把能自动打开的折叠式弹簧水果刀。
到了一个名叫“布克洛”的村庄的路口,出租车停下,穆嘉桐和章亚飞付完车费,下了车。出租车立即掉头返回了。
村口是一个露天小市场,有几个用木棍和破布支撑起来的遮阳棚,几个年迈的黑人妇女坐在遮阳棚下摆摊卖东西,有卖木柴的,有卖水果蔬菜的,也有卖搪瓷碗等简单生活用品的。
看到两个外国人从出租车上下来,这些妇女都木然地看着他俩。
穆嘉桐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她从那份名单上抄写下来的布克洛村病人的家庭住址,走到一个摆摊的老年黑人妇女面前,把这张纸条递给这位妇女看。
这位妇女看了一眼纸条,抬起右手冲着穆嘉桐摇了摇,意思是自己不认识字。
穆嘉桐只好去问旁边另一位妇女。那位妇女倒是认得几个字,看了看纸条,指着上边一个名字,对穆嘉桐叽哩哇啦地说了几句话,但是穆嘉桐一句也没听懂。
那位妇女看出穆嘉桐不懂自己说的西班牙语,就扭过头对身边一个年龄稍小一点的妇女嘀咕了几乎。
那名妇女站起身,站到穆嘉桐跟前,指着前面那位妇女曾经指过的名字,用英语结结巴巴地说;“乔治的儿子,住在村子里的一间砖头房子里,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到了,很好找的。”
穆嘉桐向通往村子里的道路看了一眼,马上明白了这位妇女说“很好找”的意思了。从这里一眼看过去,全都是泥巴和棕榈树枝搭建起来的窝棚,估计在这个村子里,砖头房子已经算是“豪宅”了,其他村民大多住在窝棚里。
穆嘉桐和章亚飞肩并肩,向村子里走去。村里道路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垃圾场,被污水沟切割成形状不一的小岛,人需要跳来跳去,不断寻找落脚点,才不至于掉落到污水沟里。到处苍蝇乱飞,臭气熏天。
一些衣衫褴褛的儿童和少年围在他俩身边,跟随着他俩一起走,并好奇地看着两人。
越往村里走,他俩身边聚集的当地孩子越多,有的还伸出一支肮脏的手向二人乞讨。两人被迫放慢了脚步,但是眼前还是没有看到那间砖头房子。
突然,在前面大约10多米的地方,四五个黑人青年,穿着破旧的衣服,并排站着,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二人回头,发现身后10多米的地方,也同样站着几个黑人青年,眼睛全都看着他们两人。
这些黑人青年高矮不一,但是都很瘦,四肢细长,面无表情,仿佛是从坟墓里刚刚爬出来的干尸。
原本聚集在二人身边的那些少年和儿童,也都一哄而散。
章亚飞立即从兜里掏出水果刀,握在右手里,但是没有打开刀刃。然后伸开双臂,把穆嘉桐护在身后,看着前后这两伙人。
“钱。”站在道路前方的一名黑人青年用英语对二人大声说。
“钱。”其他黑人青年也跟随着说出这个英语单词。
穆嘉桐用不停哆嗦的双手从上衣和裤子的兜里翻找出一把零钱,有纸币,也有硬币,然后弯腰全都放在地上。
这个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中国女孩,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内心非常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