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都是男性,赤裸着上身,脸上都涂抹了白色颜料,下半身的前后各有一块遮羞布,悬挂在腰际。他们右手举着2米长的长矛,闪着寒光的矛头对着火焰。左手托着1米高的盾牌,似乎是要防备魔鬼随时从火焰中冲出来似的。盾牌是用牛皮或者其他动物皮制作的。舞者的小腿上和脚踝处还捆绑着金属铃铛。舞者在踏着鼓点起舞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四名鼓手站在舞者的外围,其中一人用两根木棍击打着一面直径将近1米的大鼓。大鼓支在木架上。另外三名鼓手用双手轮流拍打着夹在左胳膊下面的一只直径大约20公分的细长小鼓。通过拍打位置和用力大小的变化,鼓声时高时低,阴阳顿挫。小鼓前端蒙着兽皮,后端是敞开的喇叭口。
一群女性坐在不远处的平地上,看着男性们在跳舞。她们同样赤裸着上身,有的怀里还抱着婴儿。
从这些人肃穆的神情判断,他们显然不是在举行一场篝火晚会,更可能是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穆嘉桐用肘部捅了一下章亚飞的胳膊,又举手指了指篝火的更远方向。章亚飞顺着穆嘉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块高大的岩石上面,盘腿坐着一个年长男性。此人非常瘦,以至于胸前的肋骨都清晰可见。摊开的双手分别放在两膝上,手心上上,双目紧闭,上下嘴唇不断开合,可能是在咏念经文或者咒语。二人估计,那人应该就是这群人的首领或者巫师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食人族?
章亚飞从背包里取出摄像机,准备拍摄,被穆嘉桐制止了。穆嘉桐向章亚飞摇了摇手。章亚飞明白了穆嘉桐的意思。穆嘉桐担心,如果不征得对方同意就随意拍摄,一旦让对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据说,非洲有的原始部落,是忌讳被照相或者录像的。他们认为,照相机和摄像机会吸走他们的魂魄。
章亚飞把摄像机放回背包里。二人继续观察着这群怪异的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从一路所见的标志来看,这个大厅是他们的必经之路。除此之外,二人不敢随意偏离路线去寻找别的道路。但是,前方这一群人似乎又不会离开。难道自己要在这里永远等待下去吗?
二人正无可奈何的时候,都猛然感觉到一件坚硬的东西顶在各自的腰上。二人惊慌地相互看了一眼,又慢慢转过头向身后看去,这才发现两名土着黑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二人身后,并用两柄长矛分别顶在二人的腰上。在如此近的距离观察土着黑人,更觉得对方面目狰狞。
穆嘉桐和章亚飞这才开清,土着黑人脸上涂抹的不是普通颜料,而是白色矿石磨成的粉末,而且涂抹得很厚,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两只黑色眼珠在白色矿石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冷。
章亚飞和穆嘉桐慢慢站起身。
两名土着黑人把长矛向后收了一点,但是矛头依然对准二人。其中一人向前方努了一下嘴,章亚飞和穆嘉桐迈步绕过大石头,向大厅中间走去。
大厅中间的那群土着黑人看见了章亚飞和穆嘉桐,都停下了舞蹈,纷纷打量着二人。四个鼓手也停止了敲鼓。两名土着黑人走过来,拿走了章亚飞和穆嘉桐的背包,另外四个人分别架起章亚飞和穆嘉桐的胳膊,把他们押解到那个年长黑人所坐的石头高台的下方。其他土着黑人都跟着他们,相互窃窃私语,说着二人听不懂的语言。
几名土着黑人把章亚飞和穆嘉桐半推半架地押解到石头高台跟前,盘坐在高台上的黑人老者睁开双眼,注视着二人足足有30秒钟,这才开口说话了。老者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话,章亚飞和穆嘉桐一句都没有听懂,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两名陌生人听不懂自己的话,老者并不感意外。他对站立在二人身旁的其他土着黑人说了一句话,几名黑人呼叫了一声,冲到两只背包跟前,围住了,在背包里乱翻起来。
“别乱动背包里的东西。”章亚飞对着这些人用英语大吼了一声,但是谁都没有听懂,继续在背包里翻找着。突然,其中一人大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表达他的兴奋还是愤怒,双手各举着一张白纸。白纸上是两天前穆嘉桐和章亚飞在霍恩国首都祖鲁市一家医院采访受伤的游牧部落受伤人员时、受伤人员绘出的巨型战斗机器人的草图。
这名土着黑人爬到石头高台上面,用双手把两张白纸用毕恭毕敬地交给盘坐在上面的老者。老者接过两张白纸,摊放在膝盖上,仔细看了一会,勃然大怒,对着高台下面的人群发出了一句简短的命令。几个土着黑人把章亚飞和穆嘉桐推倒在地,用麻绳把二人的双手和双脚都捆绑在一起。然后用两根粗长木棍,分别从两人的四肢中间传过去,把二人抬了起来,向着火堆走去。
穆嘉桐和章亚飞立即明白过来,这群土着黑人要把他们放到火堆里活活烧死。二人狂呼大喊起来,哭喊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洞穴大厅中。都是这些土着黑人对二人的叫喊无动于衷,执意要把二人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