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一副痴像,最喜欢蹲在角落,对着石惊的石棺发呆。他似乎很痴迷石惊精雕的字符图案,痴痴入迷,终日不倦。
“你这儿子,痴痴呆呆,可有名字?”石惊突然心血来潮,开始关注身边的痴儿。
“痴儿一个,要名何用?”提及痴子,郑棺一脸丧气。
“那叫郑痴如何?”石惊随口给痴儿取名。
“不妥,还是唤作迟字适合一些。”郑棺灵机一闪,抓准了一个迟字。
“你爹给你取名郑迟,从今日起,你有了名字,叫郑迟。
是迟早的迟,不是白痴的痴。
听懂没有,痴儿。”接近完工,石惊心情不错,开始逗眼前的白痴。
痴儿瞪着他,猛地点了一下头。
“你……你能听懂人话?”石惊惊呼出声,惊疑地与痴儿对峙。
痴儿一脸不悦,悻悻而去。
“他这是……”石惊一脸懵逼。
“他是人,当然听懂人话。”郑棺脸上闪出一丝欣慰。
“他不是痴呆,只是心智开启晚了一些。师傅慧眼识儿,这个迟字用得甚是绝妙。”石惊对郑棺父子刮目相看,收起了轻慢之心。
“你何时启程。”郑棺凝视即将完工的石棺,莫名伤感,竟有一些不舍。
“三日后。”盘桓日石惊已有些不舍。
“送往何处?”郑棺随意一问,却暗藏心机。
“塞外云州?”石惊朗声回应。
“云州山高路远,千里迢迢。你从云州背一块巨石前来,又要背一具石棺回去。
能够让桀骜不驯的石惊如此风尘奔波之人,不是人中龙凤,也是下巨贾。”郑棺展开话题,深入追问。
“莫要绕来绕去,这一局石某志在必得。等赢了赌局,你那三成收益,一分不少。”石惊直人快语,切中了郑棺心思。
“赌局?”郑棺一脸惊愕。
“石某时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如今是一条无妻无儿的光棍。金银身为之物,要它何用?
这万两黄金赌局,石某就是拼得一口气。
下工匠之活,石某无所不通,一具石棺有何难?”石惊一脸执拗。
“每一个人都有弱点,你的弱点就是好赌成性。而好赌之人,最易深陷其中,为人所用。”郑棺洞悉真相,一声叹息。
“愿赌服输,我虽赢得黄金,却输了余生。
此事恐怕还会牵连师傅,师傅也要早作了断。”石惊凝目远方,一脸愧疚,眼里泛起一丝朦胧。
他生死无惧,连累了郑棺,却让他愧悔难当。
“生死有命,我不过一个市井棺匠。命格低贱,也不值几个钱。
既然意如此,便陪石大侠走一程。”郑棺放眼熟悉的街市,生出几分依依之情。
三日后,石惊走就走。
夜幕降临,人烟散尽。顶了一弯冰凉月色,背负一具沉重的巨棺上了路。
弓步弯腰,负重而行,一步一个脚印,消失在茫茫夜色。
棺材铺陡然冷清了很多,郑棺早早关门,烫了一壶闷酒,便上床安歇。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激烈的砸门声,将熟睡的郑棺砸醒。门外吵吵嚷嚷,一片灯笼火把,几名捕快堵门口,外围聚集了数十名围观人群。
“几位捕爷,深夜叩门,有何吩咐?”郑棺知祸已临门,努力压抑慌乱,一脸陪笑。
“衙门接到报案,昨夜有三个顽童失踪,便连夜调集人马,挨家挨户上门搜查。”带头捕头解释一句,几名捕快便强行突入,粗暴翻查。
顽童失踪?
郑棺心中一紧,突然想起被他忽略的痴儿。他急匆匆冲入痴儿卧房,床板空空,并无人影。
“这是什么?”几名捕快跟进来,自痴儿床下搜出了三具童棺。
“好生沉重,里面有东西。”一名老捕快经验老到,凭着手感已察觉童盒有异样。
两名捕快上手,撬开了其中一具童棺,里面赫然一个顽童。面目青紫,身体僵硬,两腮涂了诡异的红脸蛋,唇也涂了鲜艳的血红。
三具童棺,内藏三具童尸。
铁证如山,无言以对。郑棺只能乖乖就范,被捕快一路推搡,押解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