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滚滚巨石劈面,郑棺一声惊叫,仓皇后跌……
“师兄,心。”白血一把扶住仓皇后跌的玄杀。
玄杀面如白纸,双目空洞,额头已是汗水涔涔。面前几案,一幅泛黄的字画,洒了一层薄薄的月色。
玄杀深吸一口气,聚气收心,将迷失画中的心神收回,恢复了沉着冷静的本性。
“师兄凝目画面,足足一个时辰。可曾看出画中诡异?”白血一脸期待,试探询问。
玄杀师兄入门最早,法力高深,一定会比他看得更深,看得更透。
“令祖笔法高深,画面庞杂,玄杀陷入多时,却只窥得一些皮毛。市井之深,又非一枝画笔可描述,此画也仅触及表层。
而慈城的市井故事,也仅是下万千故事之区区一帧。
玄杀智力浅薄,远未达到知微见着,一叶知秋之境界。”玄杀出言,玄而又玄,掩饰了心中尴尬。
画中棺王郑棺,与他心意互通,与他的身世定有渊源。而尸生之子痴儿流落云州,更加印证了此种渊源。
他离家出走,逃亡江湖,一直在逃避心中的痛点。逃亡多年,离乡千里,一个陌生之城,一幅无关之画,却戳中了他隐蔽多年的痛点,剥开了一直无法面对的身世之谜。
他出生何家弯,却并非何家血脉。养父何承,是他的本族大伯。他的生母是养父之妹,是他的姑母,村里人都叫她麻姑。
他没见过生父,村里老人传言,他爹本是一个流落乞讨的乞丐。流窜到何家湾乞讨,将自己卖入了何家,负责伺候禁闭的麻姑。
麻姑9岁时染了麻病,家人害怕传染,便将她隔离禁闭。长日久,家人失去耐心,无人愿意伺候。
何家老爷便收养了一身脏污的乞丐,让他负责伺候麻姑。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一晃便是10年,当年的乞丐,长大成人。日久生情,与疯疯癫癫的麻姑互生情愫。
深宅大院,禁闭幽室。主仆私通,私生一子。
私情泄露之后,何家为顾及家风,并未声张。秘密处置了麻姑与乞丐之后,见私生之子聪明伶俐,不忍毒手。便过户收养,收入了何家。
追溯画中迹象,痴儿应该就是那个流浪乞丐。他是尸生之子,身上有一半尸血血脉,那玄杀承继他血脉,身上便有四分之一的尸血血脉。
玄杀刚刚查办了一桩尸案,处置了一名身带尸脉的案犯。她的悲惨人生,让他心痛不已,情绪低落。开始怀疑自己的职责,怀疑自己的一腔正义。
心绪不佳,想找一安静的地方避一下。
在安静冷清的荒废宁府,他不但没有得到慰藉,反而被狠狠戳中了陈年疮疤。
“师兄,你没事吧?”白血察觉异样,心翼翼的问道。
“走,去喝酒。”玄杀猛一挥手,斩断了心中失落。
三杯酒下肚,玄杀心中刺痛缓缓平息。头脑冷静下来,画中一件事却令他耿耿于怀。
痴儿为何要杀死三个无辜孩童,然后遁棺逃亡,嫁祸亲爹。
是他血脉污秽,生恶毒,还是另有缘由?
“白血,我想再看一下那幅画。”玄杀心有执念,不信痴儿生恶毒。
白血一脸疑惑,又给他展示了画面。玄杀目光犀利,一眼变捕捉到了一个遁入人群的神秘身影。
棺材铺右侧巷口,一个弯腰的落拓背影,捏了三只七彩棒棒糖,正在与蹲在地上玩耍的孩童话。
孩童低头,看不到面容,正在地面玩耍刻画。
玄杀心头一震,俯身画面,目光逼近那个孩。孩在地面泥土刻画的图案,竟然的三具的棺材。
三只棒棒糖,三具童棺。
他们是在秘密交易,订立契约。
“我懂了,这是一幅叠画。原本人烟冷清的慈城旧街,入画后却人流密集,一片繁华。
是画中人物在随时间反复重叠,这不是一幅画,是几幅画的重叠。
你看,棺材铺这个婴儿,正在怀中吃奶。门口蹲在地上画画的也是他,是几年后的他。
还有,蹲在街角买画的那个年青人,便是坐在品芳斋的宁画师,只是多了些沧桑。”玄杀看懂了画中玄机,一脸兴奋。
“恩,确实如此。”白血随声附和,也是一脸惊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