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岭南血木,是上等棺木,本来就是给死人用的。
一些无良商人,因它稀有,将它制作家具。高价卖于权贵富豪,便成了价值连城的宝贝。”倾梦不慌不忙,娓娓而谈。
“棺木?”
“岭南炎热,尸体易腐。以血木为棺,有清凉防腐之功。
此木稀缺,一木一棺,只有本土氏族族长,死后才可享用。岭南旧俗,此木只可制棺,不得它用。
为防流失它用,本地土人伐木之后,就地为棺。”倾梦道出了血木之秘。
“既然如此,那红木家私,又从何而来?
难道是有攘木私运?”玄杀有些疑惑。
“无良奸商,以丧葬之名,从岭南购置红木棺。运回本土,将棺木拆解,重新打造家私,然后价出售。”对于此种行径,倾梦弃之以鼻。
“你们苏家,便是这奸商之一?”玄杀目光死死锁定倾梦。
“岭南蛮荒,物产匮乏。养一个大家族,并不容易。
我们只为死者提供棺木,至于棺木他用,我们只是一群罪徒,无力控制。”倾梦幽幽回应。
“尸木为案椅,虽有损纯阳,却并不致死。杭州通判死于安乐椅,并非红木所害,是有人借红木椅杀人,将罪责引向它。
然后顺水推舟,揭穿苏门的地下生意,将罪孽嫁于苏家。”玄杀沉思片刻,想通了本案关节。
“苏家已全族流放蛮荒,血婴也已转世投胎。又会是谁穷追不舍?”沉默良久的无命,加入了案情剖析。
“苏河纵兵屠村,灭绝陆家村。你是陆氏唯一传人,却在明知故问。”倾梦冷冷藐视无命,一脸鄙夷。
“陆苏两家,一个塞北,一个江南,相隔三千里。
当年陆文亭突然抛弃家业妻子,孤身而下,入赘苏门,种下了这一段恩怨。
陆文亭罪孽深重,已洗去怨劫,重塑血脉。如今他勘破红尘,化身无命,与陆苏恩怨再无牵扯。
临安血婴案,他灭血婴,保你苏家血脉。
于你苏家有恩无怨,你不应迁怒于他。”玄杀心气平和,出言化解倾梦怨劫。
“哼,即便如此。他害死了倾城姐姐,我也绝不原谅他。”倾梦口气缓和,依然心有积怨。
无命并不申辩,默然无语。
“这位红衣妹妹,你还记得我么?”见双方僵持,陷入尴尬,白血趁机杀入,道出了憋了半的疑惑。
“你又是谁?”见他三番五次套近乎,倾梦开始关注白血。
“在下白血,也是一名法师。入门之前是一名东海盐工,名唤白。”白血故意报出旧事,试图唤起她的记忆。
“东海盐工?你是罪徒出身?”同病相惜,倾梦脸色缓和了下来。
“你还记得我?”白血一脸惊喜。
“莫名其妙,你这人好生鲁莽。”倾梦生出一丝厌恶,语气陡然冰冷。
白血一脸茫然,呆立当场。
“我等进入之时,路过苏氏宗祠。见供奉之人酷似已故大将军苏河,牌位却书了“大宋罪徒苏山”。
大宋灭国已过百年,供奉之人却与苏河同辈,形貌酷似……”玄杀急忙圆场,扯一些无关闲话。
“苏门家事,与你何干?
豪门大族宗主,妻妾成群,17生长子,70生幼子,乃平常之事,真是少见多怪。”倾梦心直口快,言语犀利。
“倾梦姑娘,这苏家如今何人主事。红木一案,可否请他出来,配合我等深入追查。”玄杀恭敬起身,提出了需求。
“既已上门,又赶不走。本姑娘便陪你们追查,无需惊动他人。
色已晚,你们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启程,带你们去云浮山尸木村见识一下。”倾梦大包大揽,俨然本宅主事。
安顿了三人,倾梦起身离去。
“二位师兄,你们可曾发现,她发髻玉蝶发簪,灵气逼人,并非寻常之物。”白血目送她离去,声嘀咕。
“山谷万千绿蝶乱舞,蕉林蕉叶异动,似有灵力驱使,定与此一对玉蝶有关。”无命赞同白血推断,补了一句。
“它是辟邪之物,并无邪性,二位师弟多虑了。”玄杀淡淡一笑,化解了二人臆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