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风认真地端详着慕雪，所有的人心中都惴惴，既怕他认出又伤感他认不出。

最终，朴风说道：“很奇怪，这个小女孩的天相奇异，她天生神女，却又无宗无系。她的母亲呢？”

碧烟极轻声地应道：“回上仙，贱妾即是！”

朴风转身看碧烟，赤帝却去看楚岩汐，楚岩汐向他轻轻点一下头，赤帝才放了心。

碧烟的阳寿靠朴风天劫时的一半元神养供，朴风回归本位，这送出去的一半元神自会补齐。但今天朴风再见碧烟，即使不认识曾经的爱侣，但她体内的元神，他怎么会认不出来？楚岩汐昨夜已想到碧烟情深，定然不肯回避，赤帝想了想后，授给他一枚小小的火烈符，要他交给碧烟携在身上，以遮挡住朴风的元神。

朴风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我就在想，一位凡间女子怎么可以请得动『药』仙与水火之神，原来这位女子与赤帝有渊源。”

赤帝怔了一怔，随即脸红了，他脸红是没想到朴风修为精深至此，随便一眼即看出碧烟身上携藏了火烈符，若朴风心生怀疑再仔细深究，不难看出这仙符后遮挡住的元神。

朴风看赤帝脸红却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揭穿一段仙凡恋让当事人为难。他为人一向和善，既然赤帝那么隐讳其词，大概是不想公布这段隐情，他何必一定要追究，想到这里他收回目光，重又仔细去看慕雪。

窗外晨曦初现。

朴风抬头看着赤帝，道：“要救她很费周章，首先要盗取天宫圣物女娲石。”

『药』仙听了这话，也不禁去看祝融。

赤帝实际上只是祝融曾经做火神时的封号，自从他战胜水神共工之后，则一统水火两行，成为水火之神，只是大家还是很习惯尊称他为赤帝。当年他做火神时，住在九重天上的赤焰山上，守护的正是女娲石。在他面前说要盗取女娲石，确实有些难堪。

赤帝却一摆手道：“不要这样看我。早在七万年前，我离任圣焰宫入住十三天时，只带走了赤焰兽，圣焰宫交付赤焰星君看管，女娲石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想偷就去偷，我不阻拦也不帮手。”

朴风忍俊不禁，又道：“还需要……赤帝与这位夫人的一滴心头血。”

赤帝惊讶道：“为何要我的心头血？”

朴风挑眉轻笑：“难道用我的？要这位姑娘生身父母的心头血及女娲石才能救她脱离魇境，但她……从此沦为凡人，且只有一世，无法进入六道轮回。”

看着众人震惊的样子，朴风又误会了意思，道：“她的存在有逆天命，能救她活一世已经很不错，你们不能太贪心。不过，我也不知如何运用女娲石去解阵，我记得……河图洛书中有点记载。”

『药』仙咽了咽口水，道：“朴风，嗯……不说这女娲石是天族圣物，想取来并不容易。河图洛书藏在三十三天的忉利天，由帝释掌管，谁能这么大的本事去惹帝释？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这位女孩的父亲并不是……嗯，赤帝……嗯……”

朴风转头去看赤帝。

这回轮到祝融结巴，他也只能“嗯”两声没有下文，楚岩汐接言道：“既然要请上仙帮忙，何必又对上仙隐瞒，慕雪的父亲是赤帝的一位得力门将，二十几年前对赤帝有过舍身救命之恩，他临死时告诉赤帝在凡间有违天规地藏有妻女，请赤帝代为照顾。”

朴风凝神细想，道：“二十几年前？那段时间有过战役？”

楚岩汐道：“有。二十三前渭河一战，降伏九头人面的相柳之『乱』，不正是赤帝领的战令！”

赤帝及『药』仙都赶快点头称是，朴风隐约感觉是有这么一回事，却又感觉这些记忆略有模糊。

其实楚岩汐亦在冒险，这场战役并非胡编，也确实是赤帝的战绩。只是战役发生时，慕雪还未出生。楚岩汐赌朴风未去掐指算慕雪的年纪，而慕雪此时的憔悴形容，也确实是神仙也难一眼就看明白到底有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