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丫头突然眼神变得很奇怪,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阴阳怪气地说,“你怎么不喜欢吃?你怎么会不喜欢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呀!你竟然说你不喜欢吃?”
奕王皱了皱眉,不喜欢吃就很奇怪吗?怎么在她眼里,不喜欢吃的人像怪物似的。
“我就是不喜欢吃。”
“为什么啊?”
奕王满头黑线,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刚才说过了,它太腻了,我不喜欢吃,我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玉心柔。玉心柔是我最不喜欢吃的点心!”
“啊……”张瑾嘴巴半张着,有点吃惊地看着奕王,他说话竟然带了点孩子气。
“啊,我知道了!”她恍然大悟,“你是把你最不喜欢吃的玉心柔专门端给了赵越七,让他吃,对不对?你不喜欢赵越七?”
张瑾:我又真相了,我太机智了。
奕王:……
“赵越七这三个字是你该说的吗?你只是个奴婢,赵越七可是朝中的大臣。他是赵大人。”
张瑾撇撇嘴,“那又怎么?王爷,您还不是一口一个赵越七的,反正王爷也不喜欢赵越七嘛,又何必非得恭恭敬敬地称他为赵大人。反正他又不在。我在你跟前那么恭敬地称呼他,到时候,你又该不高兴了。你是我的主子,我是你的丫鬟,又不是他赵越七。何必这么装腔作势呢?”
“我……”
奕王愤懑地瞪了张瑾一眼。
“孺子不可教也。”
“可教可教。”她看着他,满脸笑容,娇憨可爱。
“瑾儿,你喜不喜欢听书?”
“什么听书?我不知道诶……”
“就是民间的话本。听闻有个谭老头说书说得及好,口技了得。只一人一板一桌,便能塑造出万花万鸟一世界。这尘世的所有声音都藏在他的一张嘴里。”
“是吗?谭老头?”
“对。谭老头。走遍虞丘大陆,走哪儿算哪儿,不在哪国停歇,也不专为哪个王族贵胄说书。再尊贵的人,也不能强迫让他留下来。”
“哇,这个老头子还挺有个性的。”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谭老头?”奕王循循善诱。
“他在虞国?”
“就在京城。”
“可!”
奕王觉得他和张瑾在一块,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欢脱了起来。以前他是一个万事都要规划地仔仔细细才能够实施的人,每一天每一件事,都要按照既定的章程走,不能出现纰漏。可现在和张瑾在一起,他突然觉得生活多了点新鲜,刺激和说走就走的冲动。
谭老头说书定在了京城最大的茶馆里。
那儿一大早就挤满了人。非是有钱有身份的人,这一天也没有资格能有进这茶馆的入场券。而茶馆的人早就专门留出来三个二楼单隔间,为一些达官显贵准备着。
虽然说书的谭老头不会注意这些,可茶馆里的人可各个都是人精,他们知道怎样才能调解好这些王族贵胄的关系。所以,当奕王带着张瑾进入茶馆的时候,就顺其自然地上了二楼,进了隔间。
张瑾看着楼下大堂拥挤的人群,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还是有钱有地位好啊。跟着奕王,自己都沾了光了。
“啪啪啪!”
突然一声惊堂木乍响,让大堂哄哄闹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堂上是一桌一人一板。
那人一身青衣长衫,头发随意地束着,一个墨镜耷拉在鼻头上,露出一双故作滑稽的眼睛,还时不时地抚摸着下巴上的一撮银胡子。
奕王坐着隔间里,前面的珠帘挡住了奕王的脸,却恰好能让奕王看到楼下的全景。二楼的隔间好就好在这里。凡是坐在隔间里的人,别人都不会看到是谁,却也不会阻碍到里面的人观察外面的视线。
二楼总共有五个雅座。除了两个提前有人预定好的,其他三个就都是茶馆专门给王族贵胄这些不会提前预定,一时兴起说来就来的人留的,就像是奕王,或者是斜对面晚他们一步到的那个锦衣玉袍看不见脸的人。
“叭叭叭!“一楼大堂之上的谭老头站在桌子后面,拍着他手中的醒木,撩起他的衣摆,一挥手就是一嗓子出来,“各位在座的老爷公子,达官小姐,还有各路英雄好汉,老头我今日又要献丑了,今日老头我就说说那“私奔相如”,还请台上各位捧着人场!”
楼下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屏息听着堂上那个青衫老人的声音。
谭老头清了清嗓子,浑圆了嗓音,才开了口,“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谭老头一开口就惊艳了众人,分明是年过半百的枯瘦老头,开头一诗却端的是青年才俊的腔调。乍一听,让人误以为是年二十的风雅才子在吟诗作对,对画思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