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罗微微一笑:“何况我家二姑奶奶是因为咳病才买的砒霜,那物事是毒也是药。”
杜铭锡瞬间变成哑巴,看锦罗款款出了房门,他还傻傻的站了半天,等进来个人唤他:“二爷。”
他这才回过神来,见进来的人是自己的心腹,他家里的管事崔三,他捏着下巴想了又想,问崔三:“依你看,这女人来杜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崔三鬼机灵,小声道:“怕来者不善。”
杜铭锡正是这样想的,他冷笑声:“卿家人不好惹那又怎样,我一没报官抓卿素之,二没扇她卿素之一巴掌,休了回去,已经是抬举她,卿家还想怎样。”
崔三无限感慨的摇头:“二爷没弄明白一件事,您休了夫人,这让卿家颜面扫地,他们这才想报复二爷的。”
杜铭锡听了哈哈大笑:“报复?做梦!”
崔三看他很有底气,就问:“二爷想好了策略?”
杜铭锡点头:“正是,不是来了个什么世子妃么,她一副衙门审问的样子,我猜她大概就是为了查清这件事,给卿素之洗冤来的,那么我何妨将计就计。”
崔三很奇怪:“二爷说,卿家没人了吗,使个女人来查案,不过二爷所言的将计就计是?”
杜铭锡先道:“你别小瞧了这女人,或许男人办不到的事,她能办到呢,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差点就给她迷的神魂颠倒,幸好醒悟及时。”
崔三心里笑,你算英雄吗?你若是英雄,我就是齐天大圣了,很是好奇他那将计就计到底是什么计,追问:“二爷打算怎样?”
杜铭锡舔了下嘴唇,一副馋涎欲滴状:“美人我怕是得不到了,那就利用她一下,她不是想查清这事吗,让她查好了,我,你,我们都要尽力协助她查,等她查清真相,她不会笑,她会嚎咷痛哭的。”
崔三明白他的意思,陪着他哈哈的坏笑。
再说锦罗回到锦庄处,锦庄正在地上踱步,那样子,像是心事重重,见她回,疾步迎过来,一把抓住锦罗的手:“六妹,你可算回来了,我这里正担心呢。”
锦罗安慰道:“二姐休要担心,杜二爷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他对我很是礼貌。”
锦庄大概是不十分信,微微一笑,耐人寻味,拉着锦罗回炕上坐了,丫头上了茶,锦罗刚端起来,锦庄就问:“六妹打算何时回去?”
锦罗道:“我没打算回去。”
锦庄讶异:“你是已婚妇人,哪有夜不归宿之理。”
锦罗呷口茶:“二姐你糊涂了,我这是在自己姐姐家,又不是在外面餐风露宿。”
锦庄给她噎得哑口无言,半晌方道:“总觉不妥,世子会高兴吗?”
锦罗掏出绢丝帕子拭了拭嘴角,然后递给旁边的月牙儿拿了:“他?他当然会高兴,因为我是在我自己姐姐家里。”
锦庄再无话可说,只努力挤出一个逼不得已的笑:“那是当然。”
于是,锦罗就在杜家住下,就在当晚,她见到了传说中的二姐夫杜铭钰。
传说中杜铭钰不苟言笑,正人君子到过分古板,他和锦庄之间就像燕安说的相敬如宾,家里的人,孩子们怕他,奴才们敬他,兄弟姊妹钦佩他,锦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锦罗对他施礼,道了句“姐夫”,他就正儿八经的给锦罗还礼,不多不少的也是两个字“小姨”,然后,再无下言,还是锦庄从中周旋,才让锦罗不至于太难堪。
然后一起用晚饭,整顿饭,杜铭钰只说了一个字——请。
锦罗感觉此人甚是有趣,于是学着他的样子,不多不少也回了他一个字——嗯。
用罢晚饭,杜铭钰便去了书房,锦罗憋了半天,终于敢放肆的使劲呼吸一下,笑问锦庄:“二姐每天面对这么个木头人,会不会很闷?”
原先只以为卿公度那厮惜言如金,而今见了杜铭钰,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比之卿公度,杜铭钰真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锦庄含羞一笑:“当然不会,他的好,你们不知道。”
锦罗看姐姐满脸幸福,暗忖,或许是吧,很多人认为卿公度也很闷,可是自己却感觉他很可爱,一半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一半是,有些人他只有面对他在意的,才会变得非常美好。
锦罗却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犹豫要不要问问姐姐,怕锦庄不高兴,可又实在奇怪,最后还是道:“姐夫乃为世子,在侯府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姐夫他为人严厉,那个杜二爷,却为何出入姐姐的住处来去自如呢?”
锦庄手中的茶杯瞬间落地。
锦罗给吓了一跳,回头看锦庄,失声道:“姐姐!”
锦庄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骂丫头们:“无用的奴才,茶水这么热,存心烫死我么!”
丫头们出了听命,便是忍受,明知那茶水根本不热,也还是默默的过来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锦庄余怒未消,左右看看,喝道:“都给我出去,看着你们就生气。”
丫头们唯有鱼贯而出,纷纷退下。
锦罗过来抚着锦庄的后心:“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锦庄温婉一笑:“当然不是,不过二爷也不是经常这样随意出入我的住处,今日大概是找你姐夫有急事,见你在,不方便说出口罢了。”
锦罗释然,还有疑问:“可他说要把那小妾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时,我见姐姐似乎有些怯意,他家里死了人,与姐姐何干?姐姐何必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