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花了十分钟多一点，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桌面上已经准备了很多吃的。

桃兔坐在椅子上，低头斯文吃东西，当做没有看到熊出来的样子。

一小口一小口吃肉，斯文的样子让熊感到诧异。

坐下来，拿起肉，塞进嘴里，最晚耗费太多能量，今天要补充。

“我等等要回去了。”

吃到一半，桃兔突然开口。

话语一出，场面安静下来。

“这么着急？”

“嗯。”桃兔低头啃了一口肉，心不在焉回答。

离开，回去，也就是要分别了，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们不年轻了，再等下去，要老了。

“对不起。”

想了很久，熊说出了内心一直埋着的话。

对不起，他非常对不起她，让她等了自己这么多年。

时光，是一个人最为美丽的东西，为了自己，她等下去了。

“我……。”

哽咽了，桃兔低头哽咽，眼眸通红。

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多年的等待，这一刻，换来了三个字。

值得，还是不值得？

桃兔不知道，她觉得自己还会继续等待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回来她身边。

海军，海贼，身份的隔阂已经存在，不可消弭。

可未来的事情，谁能知道？

“我要走了。”

“等等。”

熊起身，注视桃兔，眼神恍惚，回到了当年他们相遇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少女。

自己是一个冷漠的海贼，杀人放火，宛然一个暴君。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自己成熟了，红颜老了。

女人最为美丽的时光，都在等待中虚耗。

“我……。”

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了无语哽咽。

伸手，桃兔没有躲避，大眼睛直勾勾看着熊。

撩起她的头发，放在耳垂，温柔道：“对不起。”

第二句对不起，内心充满愧疚，熊一生不后悔，唯独在她的身上，他感到了愧疚。

杀人，他不会懊悔。

屠戮，不会悲伤。

后悔，他以为自己不会后悔，从来也不会。

现实证明，人，都会后悔。

拥抱她，双手用力，抱着她。

这一次，他松开手了。

看着她离去。

背影萧瑟，孤单，带着坚毅，她会继续等待。

这是熊从她背影看出来的东西，眼眶忍不住发红，泪眼模糊。

这是熊第一次有想要哭的冲动，多少年了，他一直告诉自己，你是暴君，不能软弱，不能悲伤，不能流泪。

现在，忍不住了。

年少轻狂不懂你，再懂已是不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