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杂音,而且陆靳沉的声音也很平静,但她还是担心。
顾彤一点都不觉得今晚的事情是巧合。
两方不同的人马,在同一个时候潜进了他们的房间,而且第二批人还是跟在了第一批人后面,明显就是在拿对方当枪使。
这里毕竟不是国内,在顾彤的心中,陆靳沉的根基可都是在江海市的。
“没事,你那里呢?”陆靳沉平稳的声音传入耳中,让顾彤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有些小情况,不过已经解决了。”顾彤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三分钟。”陆靳沉道,“不要挂断电话,跟我说会儿话。”
顾彤闻言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她靠在了床头,受伤的手臂无力的垂着。
江一一这才发现她那只手的腕骨几乎已经扭曲的不成形状了。
她几次想要开口,但看着顾彤的模样便将话给咽了下去。
三分钟,陆靳沉是踩着点进来的。
江一一起身迎了上去,看着他身后跟着人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大叔。”
顾彤一看到陆靳沉眼睛便快速的湿润了起来。
“伤到了?”陆靳沉也看到了她的手腕,将人用被子裹上打横抱起,“再忍忍。”
“嗯。”顾彤点点头,可怜兮兮的抽泣着,好像刚刚那个脸带笑容若无其事的人不是她一样。
江一一移动的步子也停了下来,她看着陆靳沉紧张的模样倏地就放心了。
只不过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陆靳沉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很清楚,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便不会率先放手,而且他们两个人已经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了,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悬着的心突然落了下来,江一一看着陆靳沉匆忙而又的焦急唇角弯起,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沈傲的。
“一一。”
陆靳沉停住了步子。
“我没事,就是皮肉伤,不用在意。”江一一连忙道,“等安顿好了彤彤跟我说一声。”
“好。”陆靳沉也不矫情,让司马白照顾江一一,然后自己便抱着顾彤去了别的房间。
三个躺尸的,两具尸体,很快就被人处理干净了,甚至今晚的事情都没有引起多大的动乱。
顾彤的手腕被包扎好,然后上了石膏,手臂被吊着。
期间她一直都在哭,也不是嚎啕大哭,就是小声的啜泣着,紧紧的扒拉着陆靳沉不松手,弄的陆靳沉也很心疼,比她还要疼。
“不哭了好吗?”陆靳沉碰了碰她的脸颊,也不敢用力。
“我也不想哭。”顾彤哽咽着,“就是哭嘛。”她也不想显得自己这样脆弱的,但是一看到陆靳沉就什么都不顾了,所有的担忧害怕疼痛都化成泪水流了出来,“那你让我怎么办?”甚至有些无理取闹的任性。
“不怎么办,不怎么办,想哭就哭着,累了大叔抱着你睡好不好?”陆靳沉亲了亲她的脸颊,心疼的不得了,连大叔都出来了,要知道,平常他是绝对不会这样自称的。
顾彤也知道自己肯定吓到了陆靳沉,不过现在需要安抚的是她,所以也就不管其余的了,只顾着撒娇求安慰求抱抱求亲亲。
“那你要让我吃蛋糕。”
还顺便让对方割地赔款。
这个时候陆靳沉自然所有的事情都顺着她。
“骗人的是小狗。”顾彤抽泣着,哭的时间长了的余韵还在,鼻音浓重,但好歹不流泪了。
“好,骗人的是小狗。”
陆靳沉一边替她拍背一边柔声应道。
“你不走了吧?”顾彤不放心的问道。
“不走了,都结束了。”陆靳沉亲了亲她的头顶,“睡吧,我守着你。”
顾彤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陆靳沉替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抱着她轻轻的哼起了歌,很好听的旋律,让人也十分安心。
顾彤慢慢的陷入了熟睡,只是身体还会因为哭泣而下意识的抽搐几下。
陆靳沉轻轻的拍着她,像是哄孩子一般,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顾彤的睡眠逐渐加深,他的目光越来越冷。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房门被轻轻推开。
陆靳沉看着来人,一个眼神儿过去就让对方止住了步子。
“BOSS。”
压的很低的声音,甚至只有气流的产生。
陆靳沉示意对方先出去。
对方看了一眼熟睡的顾彤,识相的退了出去,顺便将想要进来的人也拦在了外面。
“BOSS忙着哄夫人睡觉呢,谁有时间管你们?咱们只要守好门就行了。”
江一一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这证明顾彤的手腕还是能恢复的。
“你也一身的伤。”司马白看着与那些汉子一起站在门口的江一一无奈的道,“去休息吧,如果师娘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师父也不会这么平静。”
“我没什么大事儿。”江一一抬手摸了摸胳膊上的伤痕,“那些人什么来路?”
“说不好。”司马白摇摇头,“不过师父应该知道。”
“你们也真成,如果今天不是彤彤,我们可就真的危险了。”江一一想起来仍然觉得心有余悸,不过她也奇怪,为什么那些药就对顾彤没用呢?
但这个问题她并没有问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顾彤也一样,而如果原因流传了出来,她相信,这对顾彤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顾彤睡的很安稳,就算是手腕有些刺疼,那也在她的容忍范围内。
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遍洒着阳光,静悄悄的,就好像回了家一样。
“大叔。”带着沙哑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陆靳沉睁开了眼睛,“醒了?”
“嗯。”
顾彤往他怀里钻了钻,“饿。”
“想吃什么?”陆靳沉摸了摸她的头,“咱们要下午才能回去,可以吗?”
“可以。”顾彤颔首,声音软糯,“不知道,身上都是疼的。”她软声撒娇,“你的事情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不过现在有些账要收了。”陆靳沉的手指用力的捏着她的发丝,“先起床,我让人准备吃的。”
“好。”顾彤颔首,像是一个奶娃娃一样被人抱着穿衣服,洗漱,然后静静的等待投喂。
陆靳沉也宠她宠的像是一个孩子。
江一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当下便啧啧的捂住了眼睛,“羡煞一片陆身狗啊。”
“一一姐你怎么样?”顾彤将嘴巴里的粥咽下去,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很好啊,都是皮肉伤,不过靳沉啊……这事儿怎么说也将我牵扯进来了,算账的话,是不是也要算我一份儿?”江一一放下了手,笑容有些冷。
那样的危险,不管是谁都不会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江一一自认自己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没有道理受了委屈还忍气吞声,更何况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危险,见过世面的,所以自然不愿意自己缩在后面,让陆靳沉一个人出头。
陆靳沉替顾彤擦了擦嘴巴,这才抬起眼皮看了江一一一眼,“可以。”
说实话,江一一是真的被陆靳沉眼里的冰冷惊住了,她早就想过,凭借陆靳沉的性子怎么可能让顾彤陷入那样危险的境地,难道他事先没有安排吗?
这下子,她感觉自己懂了一些,不是没有安排,而是出了意外。
游轮的主人江一一见过,是一个很和善的英国人,五十岁左右,很喜欢收藏,做的是电子以及军火的生意,虽然其余的产业也有涉及,但最主要的却还是这两方面。
她不确定陆靳沉留下的后手跟那位有没有关系,她只知道,陆靳沉现在的心情是糟透了,有对敌人的憎恨,也有对自己的怨恨。
江一一得到答案就离开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在这儿实在是太碍眼了。
陆靳沉捏着碗,垂眸一言不发。
“我没事的。”顾彤扯了扯他的衣服,轻声道,“只是皮肉伤,安哥你不要自责,这是意外,意外知道吗?谁都无法控制的,你应该相信我一些,我最后搞成这副模样,不是因为你。”
“如果我不走……”陆靳沉的声音嘶哑。
“如果你不走,没有这次还会有下次的。”顾彤认真的道,然后抬手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手指弯起,用力的捏了捏,“陆靳沉,你可别跟我玩儿这套,我记得你以前有一次也受伤了,比我重多了,还是为了护着我,我说什么了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