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愔在阿宓的身旁候着,打量着这横呈着的尸体,再瞧着那早已面『色』苍白的女子,面『露』忧『色』与哀伤。
李世民随李立从刑场方向快步而来,远远瞧着阿宓的一袭天水碧的衣衫早已染满了血『色』,心头一紧,大步跑向阿宓的方向,急切地唤着:
“宓儿!宓儿!你可还好?”可那血泊中的女子并不予他回应,在两人快要接近的一刻,自顾自地将怀中的杨侑放平,便将手伸往远离李世民的方向,只是低声与裴愔道:“愔哥,陪我去瞧瞧独孤盛吧。”
“宓儿!你……”
李世民的声音透着妥协与无奈,只是死死盯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牙关紧咬,但此时此刻他心里清楚,自己无法阻止些什么,杨侑突然以这样的方式离去,他无法解释清楚的缘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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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邈哪里想过方才出门还好好的人,如今是这番模样,在那榻上昏睡着,面『色』之间没有半点血『色』,榻上的襟被已是染了不少鲜血。原本还想数落些什么,但瞥见李世民半跪在榻前那一脸懊恼的样子方才作罢。
孙邈替阿宓号脉的神情越发的难看,双眉紧紧皱着,李世民瞧着这棘手的情形,手脚无措地在房里来回踱步,孙邈的医术他信,可是今日的情形看来单是一个孙邈,也许……。
宓儿的身子不能有半点差错,这腹中的孩儿再不能有闪失,李世民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的情形,内心大骇。
“孙邈,本王令你不论用何办法也必须治好王妃,救回本王的孩儿!”李世民的语气严厉不容置疑,不服气的孙邈原本还想反驳些什么,却瞧见他已跨出房门,只留下一句“本王去去就回”便没了踪影。
唐宫的太医院,徐徐『药』香绕梁,医官医女们各自有序地忙碌着,研『药』、习书、问诊、制『药』……一切兼是有条不紊的。李世民突然而来,显是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太医院魁首陈祈帅领众医官跪了一地,也不知这神『色』恍若修罗的秦.王大人是有何事,陈祈心里惴惴不安。不等众人行完礼,李世民便不容反驳地说道:“陈祈,你和太医院的所有医官,带上最好的保胎『药』,随本王回秦.王府!”
“太医院职责乃守护宫中主子贵体康泰,殿下突然调走所有医官,确有不妥,不知秦王可有万岁旨意?”陈祈心里打鼓,这李世民重来不是胡作非为的主,今日怎地想要调走所有医官去秦.王府,这绝不是件小事儿。
“陈祈,你啰嗦什么!即刻收拾保胎『药』与本王走,一切后果自有本王担着,尔等又担心什么?!”李世民的语气越发地没有耐心,横眉冷对地冷眼打量着众人。
声势浩『荡』的一众医官跟在李世民身后,必须要小跑前进,才能赶上他的步伐,这样的情形引来秦.王府内一阵『骚』『乱』,各院的人都来打探着窈淑居的动静。长孙清音亦是有小兰搀扶着,远远瞧着李世民带着一众医官匆匆而过。
“小姐,你说窈淑居那位这又是唱得哪出大戏,瞧把我们大王给急的!把整个太医院都给搬来了,不就是怀个孩子嘛,难道就她一人身娇肉贵……”小兰望着李世民远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妒忌与怨恨,喋喋不休地与长孙清音抱怨着,全然未曾发现身侧的长孙清音,早已变了脸『色』,双手扶着肚子,额头也浸着不少细汗,只听她低声道:“小兰,速速扶我回房,我怕是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