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寿叹了口气,不管如何说,她和高凤仪总归是一起长大,多少有些情谊。她虽看不惯高凤仪嚣张跋扈,但也明白她只是无心逞口舌而已,也不想看到高凤仪因此而丧命。于是开口:“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把高凤仪拉出去。”
身后其他的官家姑娘们这才反应过来,齐齐上前,几乎是拖着高凤仪往外走。只有最初挺身而出扶高凤仪的女子对淑寿行了大礼,道了谢。淑寿笑笑:“高凤仪的闺友们也不全是腌臜蠢货,也有聪明的嘛。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福福身子,不卑不亢道:“奴家姓孟,闺名妙惠,拜见官家、淑寿公主。家祖乃是马军都虞侯孟远,因祖母与太皇太后曾是闺中密友,故而将奴家送至宫中,养在太皇太后名下。”
赵元佑不曾理她,将傅青纾扶进了寝宫,唤了女使端来医药箱,自己亲自给傅青纾清洗手上的擦伤。淑寿顺着孟妙惠的目光看到这幅场景,又端详了片刻孟妙惠的神色,清咳一声,道:“今日你做的很好,护着高凤仪,相信皇祖母必会对你多加奖赏。快些回去吧,相信高凤仪那妮子还有的闹,其他人估计也镇不住。不过,我相信你能让她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回到了寝殿,看着赵元佑旁若无人的在给傅青纾清洗伤口上药,沈哲坐在一旁,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淑寿轻咳一声:“好了,顶多擦破点儿油皮,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的吗?”
傅青纾对她不满的努嘴,淑寿不屑的转过头,吩咐温仪将剩下的鹿肉装好:“今日这鹿肉是没心情吃了,你们带回去福宁殿,自己弄着吃吧。不送了。”
雪静静的飘着,傅青纾穿着红色斗篷,捧着一食盒,和撑着伞遮雪的赵元佑并肩而行,沈哲独自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时光静谧而温馨,但傅青纾大概也想不到,这也许将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同他们二人的温馨时刻了。一切,都将在接下来的那件事中,被推向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方向前进,直至颠覆她的人生。
途径坤宁宫时,温仪追了上来,道是淑寿候在太液池等傅青纾,有几句话要对傅青纾说。傅青纾猜想应当是与梁断章有关,便让赵元佑和沈哲先行。傅青纾原路折返,远远瞧见淑寿披着斗篷候在太液池的湖心亭,她朝望向这边的淑寿招招手,踏上了湖心廊桥。
“都怪你这个贱胚子!害我被骂!”
傅青纾落水前隐约听见这句咒骂,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撞向栏杆,后退间脚步趔趄没站稳整个人坠向湖面,砸破刚刚结的冰层,落入冰凉的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