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生忽然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郑重说：“纾儿，今日福清公主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李乾顺？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让你勉强自己受这般委屈！”

“你？”傅青纾上下打量了一眼许平生。

这轻飘飘的一个“你？”字，再加上打量的眼神，让许平生觉得，或许在傅青纾眼中，不，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他这个承诺承诺几乎没有什么分量和底气。

他能做到他所说的吗？许平生明白可能性不大，毕竟，沈哲也曾经试过。最后的结果是，沈哲被赐婚，娶了谷琴心。

但是，沈哲是沈哲，他是他，沈哲有家有室，有父有母，有权有位，他舍不得放弃的，许平生都已经放弃，他舍不得割舍的，许平生都已经不曾拥有。换句话说，虽然在权势方面他不如沈哲，但是反过来，这或许也是一种优势。没有权势的羁绊，没有家室的担忧，甚至官家和官府都不知道他这个人还存在。

一个世间并不存在的人，一个常年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又有何惧？

是了是了，如此想来，他的赢面并不比沈哲小。许平生总觉得，傅青纾都没有给过他机会去试一试，又如何能知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呢。

想到这，许平生目光又比先前亮了一些。

他正要说话，就听见傅青纾怔怔道：“你错了，我想嫁给他，我是真的想嫁给他。”

她说，她想嫁给他，她是真的想嫁给他。

许平生摇摇头，问：“纾儿，你不要欺骗自己，在回京兆以前，李乾顺提起此事，你当时拒绝的样子我至今没忘。现如今不过短短两个月时间，你怎么可能就能突然转变想法，去嫁给一个厮杀你无数士兵的敌国国主？想嫁给李乾顺？你去外面说说，会有人相信吗？我告诉你，鬼都不会信！”

“既然你不信，那你问我做什么？如今我说真心话了，你们却一个都不信！是我这个人不足以被你们信任，还是你们根本就是在戏耍我？一会儿要将我许配给雍王，一下又是安少白，现在又是李乾顺！好！既然是李乾顺，那我也认了，我愿意嫁他，为何你们又不相信？！你们是在将我当猴耍吗？我傅青纾就那么轻贱吗？我承认，最初是我傅青纾固执己见，要去当这个什么劳什子将军，但是我有错吗？为什么我浴血奋战赢得战事，满身是伤归来时，你们要这样侮辱我？你们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有问过我吗？有知会我一声吗？！有吗？！！！”傅青纾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忍不住声嘶力竭的嘶吼起来。

许平生握着傅青纾的手紧了紧，他道：“......好，你想嫁给他，那就嫁给他。”他顿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心头的疑问：“纾儿，如果是真的想嫁给他，为什么我在你的眼里只看到了难过？人如果你真的想嫁给他，为什么刚刚你做梦的时候会一直叫赵元佑的名字？如果你想嫁给他，为什么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丝开心！纾儿，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吗？看清你自己的心，问问自己，你想嫁的人，到底是谁？”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