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娅则站在禹桂树下看着小表弟摇摇晃晃的身影呆呆地出神。她的身体病了,她的心似乎也病了。
“没有人懂我,没有人懂我。”
她呆呆地立在那里出神儿。
“你看你和瓜女子差不多。”
母亲四处走动了走动,无聊地张望了一会,回头一看,女儿在禹桂树下愣神儿,心里便有些生气。
“那呆(ai)板的很!”
薇善德听了女人的话,抬头瞅了瞅女儿,心里也是不耐烦地很。贫穷和劳累早已折腾得他够呛,这女子又经常多病多灾的,早已搞得他烦恼不堪了。
薇娅仍是呆呆地立在那里出神儿。她清澈明丽的眼神里,满是远方的山峦和近处的田野。透过那些山峦和田野,眼眶里隐隐约约地闪烁着李欧然的影子。
那是一幕还未来得及彩排就已经被搬上舞台表演的绚丽青春剧。在她十五岁羞涩迷茫的年纪里,当她还没有来得及去预见,去惊喜时,太过短暂的剧幕就经不起观众的推敲黯然谢幕了。
“在我孤独的围城里,四角的天空里布满了阴霾,璀璨的星辰不再闪耀。我本期待着下一个路口的华丽转身,但是四周黑漆漆的围墙它们遮迷了我的双眼,我只能够在墙外声声斥责里辨别方向。”
鬼知道,因为心灵的孤苦无依,多少个不眠之夜,她渴望着李欧然那帅气俊逸的脸上飘逸着的星月般的笑脸悄然走进她的梦里。鬼知道,因为贫穷和自卑的折磨,多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她期待着李欧然那倾长伟岸的身躯承载着泰山般的力量注灌进她的信仰里。她需要一个淡淡的肯定,一种醍醐灌顶的精神支撑。但是她没有,也始终也没有获得。最后,她只能够和自己的灵魂对话。那个绿衣姑娘再一次出现了,那个另一个薇娅又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
但是,这一次,绿衣姑娘是悲伤的,她说她病了,她失去了精神气儿。于是薇娅也跟着病了,浑身乏力,手脚冰凉,常常困倦不已。事情就在她满怀着好奇心去寻找那团蓝色火焰之后,水泥粮仓裂成两半之后。薇娅有些气馁,她后悔自己不该去茂然做那种荒唐的事情,不仅让姑姑生气整日不给她好脸色,也让自己现在成了一个病西施。
待薇善德两口子带着薇娅去古镇上的卫生院里检查身体看病时,火车站的那个高个子男人撇着一腔关中口音,叼着支高级纸烟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侄儿。”
他提嗓着嗓门道。
“你是?”
对于这个久未谋面的男人突然造访,断臂爷爷深感吃惊。
“我是,你忘了吗?我在火车站上班了。”
“哦,哦,哦!”
断臂爷爷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男人的身影。他天天下午没事了在火车站上闲逛,他只顾带着孙女去瞧那些两边栅栏里的风景,居然没来得及去瞅一眼身畔而过的男人。
高个子男人没有去理会断臂爷爷的惊讶,径直走到小表弟跟前,瞅着他呵呵地笑。
不会言语的小表弟抬起头也瞅着高个子男人呵呵傻笑,他小小的脑袋里装着满满的好奇般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