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从山头露出那么一点浅白色的角,树梢枝头,寒鸦惊鸣,千初守在窗边,望着这幽幽寒深的林木,不时都有一两声树枝断裂的声音,伴随着迅速掠过的黑影一闪而过。
“千初姐姐,吃点东西吧。”巫月儿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放在桌上,然后抱起了窝在椅子上的小黑,从头到尾巴顺着它黑乎乎的毛,小黑似乎很是受用,不时地发出呼噜噜的响声。
千初关上了窗户,走到桌前,看向白瓷碗中装着的粥,这粥里面掺杂着不知名的香草,清香入鼻,静心降火,千初便知这道粥应是一碗药膳。
捻起一旁的勺子,舀起一勺粥送进嘴中,待吞咽下去,千初抬头,看着巫月儿渐渐长开了的眉眼,她突然开口:“这三年间可有听话,没再偷跑出去?”
巫月儿抚摸小黑的手顿了片刻,随后扬头轻轻浅浅地笑了笑:“不出去了,那小册子,我亲手烧了。”
这下吃惊的倒是千初,她看着巫月儿波澜不惊地说出这话来,便追问:“是长老逼迫你的?”
“不是。”少女浅淡的笑很好看,腮边小小的梨涡像会说话似的,“月儿想清楚了,要好好习完圣女的教任,既然沐姐姐不会回来,那么至少还要有一个人来守护族人。”
沐千璃自从魔界回来之后,便来这巫山同巫曦见了一面,也同巫月儿相处了几日。
千初闻言,也不知说什么话好,像巫月儿这般认真对待理想的孩子确实不多,虽然她这理想在所有巫族的人来看是不务正业。
“这样……也好。”似是无奈的说出这话,千初摸了摸巫月儿的头。
“横隔在我们与理想那边的,是一座叫责任的大山,以及叫做妥协的长河,而卑怯的我们,变成了聋子瞎子。”
巫月儿抬头,对千初对视,她眨巴眨巴了言,说:“姐姐说的话似乎太深奥,我不懂。”
“没事,”灯火摇曳下,千初收回了手,靠着桌子支起下巴看向了橙黄色的烛光,说道:“我也不懂。”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待门被用力推开,面色略带狼狈的钟戚闯了进来,他后头跟着的是还未放下戒备的巫曦。
“夫……夫人,主君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