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千初房外,非言躲在门口旁,伸出头打量着里面的情况,不时还轻叹一声。
“那就是咋们姑爷啊……”
至于为什么将境知弦带回魔界,冥惑也是有他的考量,既然玄翼不愿千初回人界,就让她带着自己的情郎回冥界就是,而且,在南国他没有进一步对他们出手,就代表着玄翼并未人性全部泯灭。
非语端着一盆温水,走到千初门口,见非言鬼鬼祟祟地猫在门口张望,便啪嚓一声,将湿帕拍在了非言的头上。
“想看就进去光明正大的进去。”
非言听到这话,不自在的理了理领角,别开眼不肯看非语,“病鬼有什么好看的,我见过那境仇燚,样貌也就一般,反正不知道这位魔君使了什么花言巧语,将小姐哄骗了去。”
“那你就好好在这儿呆着吧。”非语云淡风轻地扫了满不在乎的非言一眼,便走进了房内,非言抿了抿唇,将余光往床上瞄,终于抵不住好奇心,还是跟了进去。
“小姐,水与包扎用的的布条我拿来了。”
千初用锦帕将境知弦染了血渍的手擦净,嗯了一声,又说道:“背后的伤我已经包扎好,就差这手腕处了。”
两个时辰过去,境知弦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千初与非语一同缠绕着他的手腕,看着境知弦毫无血色的脸,她满腹担忧的说道:“这么久了,他为什么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我的侄女哎~”冥惑坐在桌前,捣鼓着桌上的伤药,说:“人家那身皮肉又不是钢筋铁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一会儿就跟你面前活蹦乱跳的。”
千初白了冥惑一眼,蹙着眉说道:“说好的你要告诉我一切,现在就开始吧。”
冥惑放下手里的捣杵,朝着非言、非语指手画脚道:“冥氏密闻,你两人出去。”
“是。”两人应声,放下包扎布,非语又对千初叮嘱着:“魔界之人体质特殊,外伤不日便可痊愈,他虽恢复能力强,可体内的心魔还是靠着他自己,何时能醒过来,谁都拿不准。”
千初听到这话,心中又压抑了几分,她布满愁容的表情落在非语眼里,多了几分苦涩。
“小姐无需担心,既然魔君将你放在心上,就定不会放任你一人担心受怕。”
“嗯,谢谢你非语。”千初颓然似得点了点头,又说:“劳烦非语替玉笙寒传了声去,我令钟戚去寻他,恐怕有些为难。”
“小姐。”一直没插上话的非言终于开口,“我替你去找他,顺便将那钟什么给带回来。”
“不必去寻了,在入口处等着他们就是。”
听到千初这般说话,表情有些失落的非言点了点头,便拉着手里还攥着染血巾帕的非语走了出去。
非语面无表情的挣开来非言的手,淡声道:“怎么,还是容不得新姑爷?”
“那倒也不是。”非言替非语理了理被他揪皱的衣袖,摇头言:“他那样貌……倒是无可挑剔,堪堪配得上小姐吧,作为堂堂魔君,为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生了心魔,可算是痴心,原本我以为小姐躲着他,是因为她在天应山得罪了他,原来竟是欠着人家情债。”
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帕子,非语轻道:“魔君心思难以捉摸,我倒更倾向于玉公子些,但不管如何,我都尊重小姐的选择。”
非言本来还在为自己说出这话而感到有些难为情,在听非语这样一通说辞之后,他不禁惊讶激动道:“我刚才还认定了魔君当咋们姑爷好呢!你就讲出这样的话来,是存心同我作对吧?”
似看傻子一般地瞅了非言两眼,非语不发一言,默然的转身离去了。
“哎……非语!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非言这般嚷嚷着,紧跟上了非语的脚步。
房中,千初拉着一把椅子,对坐在冥惑身前,不时用魂杀的刀柄拍击着桌子,大有一番审问犯人的架势。
冥惑脸上挂着讨好一般的微笑,在千初朝着她“啧”了一声后,便立刻敛了神色,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你父亲玄翼没死,我也是近几十年才知晓的事,在你母亲死后这么多年,他去了哪里我也不得而知,反正他将你送入天应山之前,你们母亲还是在的。”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千初正色道:“我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难道是毁灭人界?”
“那你可将你父亲想得过于简单了。”冥惑敲了敲桌面,将目光放在了千初手里握着的魂杀上。
“他想做的,应该是重塑天道。”
见冥惑郑重其事地说出这话来,千初不由得一怔,惊于玄翼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他只是一介肉体凡胎,怎会有这般本事?”
“我说了,你可别将他想的过于简单,玄翼消失的那近十年的时光,也不知他有了何等奇遇,我如今看他修为远超于当年,大有一种逾仙越魔的架势,这四界,恐怕也是想作弄一番,但是人界,他定是存着重塑的心思。”